,连鱼鳞的纹路都绣得清清楚楚。她红着脸说:“听说先生常出门游学,带着这个,就当就当我陪着你。”
王维把锦囊揣进怀里,摸了摸,软绵绵的,像揣了团暖玉。“等咱们成婚,我给你画幅双鹤听琴图,就挂在卧室里。”他说。
成婚那天,长安下了场小雨,空气里飘着香烛和花瓣的味道。王维穿着大红的婚服,牵着崔九娘的手跨过火盆,看见她盖头下露出的指尖,还在轻轻攥着裙摆——跟那天在葡萄架下弹琵琶时的紧张模样,完全一样。揭盖头的时候,崔九娘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轻声说:“摩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维点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嗯,一家人。”
婚后的日子,比王维想象的还要暖。他们住的院子不大,却被崔九娘打理得井井有条:春天在廊下种满牡丹,夏天架起葡萄架纳凉,秋天采了菊花酿酒,冬天就围炉煮茶,看窗外的雪落在梅枝上。
每天清晨,王维还没醒,就听见外间传来研墨的声音——崔九娘在给他准备当天用的颜料。他起身出去,总能看见她坐在案前,穿着素色的襦裙,头发松松挽着,手里拿着块细布,正细细擦拭砚台。“你再睡会儿,墨还得等会儿才好。”崔九娘回头,眼里带着笑。
“睡不着了,陪你一起。”王维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的兰膏味——那是她每天早上都要抹的,说“兰香清润,闻着心静”。
有一回,王维要画双鹤听琴图,铺好宣纸,却总觉得鹤的姿态不对。崔九娘凑过来看了看,说:“你看院里那两只鹤,抬头时脖子是弯的,不是直的。”说着拉着他到院里,指着笼中的双鹤:“你瞧,它们听你弹琴的时候,就是这样歪着头,像在琢磨调子呢。”
王维盯着鹤看了半天,恍然大悟。他回屋提笔,崔九娘就站在旁边,帮他递颜料、洗笔。画到琴柱的时候,王维蘸了深墨,崔九娘连忙拦住:“等等,琴柱是檀木做的,该用赭石加墨,这样才温润。”
她拿过笔,蘸了点淡赭石,轻轻在深墨里调了调,再画上去,琴柱果然多了几分木质的纹理,看着就像真的一样。
“还是你细心。”王维笑着把笔递给她,“剩下的你来补,你画的鹤眼睛比我有神。”
崔九娘也不推辞,接过笔,蘸了点藤黄,在鹤的眼睛处点了点——瞬间,那两只鹤就像活了过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朝着琴声的方向飞去。
画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