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现在没了靠山,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
更惨的是“没饭吃”。他从小锦衣玉食,除了赌钱、喝酒、撩姑娘,啥谋生技能都没有。想给人当保镖,人家嫌他细皮嫩肉没力气;想给人记账,他“一字都不识”;想种地,他连锄头都不会拿。只能靠乞讨、捡别人剩下的饭过日子,有时候甚至要跟野狗抢吃的。
有一回,他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口捡剩饭,被管家看见了,管家拿着棍子追他,骂道:“你这懒骨头,好手好脚的不干活,就知道乞讨!”他跑着跑着,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剩饭撒了一地,看着地上的米粒,他就哭了——以前他扔馒头、踹胡饼,从不心疼,现在却连一口剩饭都抢不到,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他开始想念以前的日子——想念绯红的侍卫服,想念雪白的骏马,想念家里窝藏的亡命徒,甚至想念赌钱输钱的日子。想念没用,那些日子,像被叛军烧了的长安宫殿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韦应物真正“醒过来”,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一座破庙里。
那天他冻得瑟瑟发抖,缩在破庙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心里想:“我就这么冻死、饿死吗?我可是京兆韦氏的子弟,以前是皇帝的侍卫,不能就这么窝囊死!”
这时候,破庙里进来一个老秀才,也是逃难的,怀里抱着几本书,冻得嘴唇发紫。老秀才看见韦应物,就挪过去,跟他一起烤火(庙里有堆快灭的柴火)。两人聊起来,韦应物说以前是三卫郎,现在没了靠山,活不下去了。
老秀才听了,叹了口气:“少年人,靠山都是虚的,只有本事才是实的。你看我,虽然穷,但是会读书写诗,走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给人写碑文、题咏,总能换点米粮。你要是也能读书,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韦应物愣了——读书?他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读书,先生教他认“人”字他都嫌烦。可现在,老秀才的话像一根针,扎醒了他:“是啊,我啥也不会,不读书,还能干嘛?难道真要冻死饿死?”
老秀才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韦应物:“这是论语,你先看看,要是能读进去,以后就有活路。”
韦应物接过书,书页都发黄了,还有股霉味。他看着上面的字,好多都不认识,一个字一个字地猜,老秀才在旁边帮他念,帮他解释。那天晚上,他没睡着,捧着书,在微弱的柴火光下,一句一句地读——“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以前觉得枯燥的话,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