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宗接过手稿,纸页上的字迹飞扬,读了两句“黄河之水天上来”,眼睛当即亮了:“这诗的气魄,倒像当年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
“比陈子昂更有仙气!”贺知章往前凑了凑,声音里满是急切,“这年轻人叫李白,从蜀地来,才高八斗,就是没个门路。臣活了八十多,从没见过这般有才华的人,若陛下不用他,是大唐的损失!”
玄宗本就爱才,当即让人去寻李白。三日后,李白被召入宫,在金銮殿上当场写了和圣制春日出苑应制,玄宗看了龙颜大悦,当即封他为供奉翰林,让他随侍左右,写诗作赋。
李白入宫那天,贺知章特地在宫门等着。秋风吹得他的官袍下摆轻轻晃,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暖手的玉牌——那是越州产的白玉,被他揣在怀里暖了好几年,玉面上刻着小小的“季真”二字。
贺知章把玉牌递到李白手里:“宫里规矩多,你性子直,说话别太冲。若是有人刁难你,就拿着这玉牌来找老夫,老夫替你撑腰。”
李白拿着温热的玉牌,能摸到玉面上的刻痕,心里忽然一暖。他刚入宫时,还有些拘谨,每次陪玄宗宴饮,都要先看贺知章的眼色。
有次玄宗让他写清平调,他借着酒劲写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杨贵妃欢喜得赏了他金钗,高力士却在旁边冷嘲:“一个布衣文人,也敢在御前放肆。”
这话被贺知章听见了。当天下午,他就拉着高力士去秘阁,翻出李白写的蜀道难,指着“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笑着问:“高公公,你读这诗,能读出蜀地的险吗?能写出这般气魄的人,放肆些又何妨?”高力士被问得哑口无言,往后再不敢刁难李白。
贺知章护着李白,却从不是单方面的“提携”。两人常约在长安的酒肆或秘阁见面,有时是贺知章翻出秘阁里珍藏的楚辞善本,指着“路漫漫其修远兮”,跟李白讲当年他在越州读这部书时,常对着镜湖发呆,想着要“致君尧舜上”;有时是李白拉着贺知章去城外的山野,秋天看农人收割,李白就蹲在田埂上,给贺知章唱蜀地的采莲曲,贺知章跟着哼,哼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时,眼睛里会泛起水光:“跟你在一起,老夫倒像回到了越州乡下,又能看见镜湖的莲叶了。”
有次两人在秘阁喝酒,贺知章借着酒劲写狂草,笔锋扫过宣纸,墨汁溅了李白一身。李白也不恼,拿起笔在旁边画了株柳树,柳丝垂到贺知章的字迹上,像极了越州镜湖边的春景。贺知章看着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