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他:“你写边塞战争,不怕被宦官报复吗?”李贺笑了笑,指着诗里的: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说:“我写的是士兵,是将军,是为国家效力的人,谁能说我写的不对?”他自己知道,那些边塞的血,是洛阳街头小贩的泪,是百姓心中的痛。
后来他去蓝溪采风,看见一群采玉的人,腰上系着绳子,吊在悬崖上,下面是湍急的河水。有个老采玉工告诉他:“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每年都有采玉人掉进水里,再也回不来,官府还在逼着他们采玉,说是要给宫里的贵人做首饰。
李贺听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跟着采玉人一起上山,看着他们在悬崖上艰难地凿玉,看着他们的汗水滴在石头上,摔成八瓣。晚上,他坐在篝火旁,写下老夫采玉歌:
“采玉采玉须水碧,琢作步摇徒好色。”
他把采玉人的苦难,把官府的贪婪,都写进了诗里,每一个字,都沾着采玉人的血和泪。
有次沈子明问他:“你写这些诗,不怕得罪人吗?”李贺看着篝火里跳动的火苗,说:“我把看到的、听到的写下来。如果这些诗能让人们记住那些受苦的人,就算得罪人,也值了。”他的诗里全是隐喻,全是批判,可那批判里,藏着的是对百姓的同情,是对正义的渴望。
破茧的诗:在苦闷里开出花来
元和八年的冬天,李贺辞去奉礼郎的官职,回到了昌谷。那天他刚到家,就看见娘站在门口等他,头发比以前更白了,背也更驼了。娘接过他的包袱,摸了摸他的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粟米粥。”
晚上,他坐在灶房里,看着娘熬粥的背影,觉得很愧疚。这些年,他为了科举,为了写诗,让娘操碎了心。他想起写的那些诗,想起那些锦袍与补丁的挣扎,想起那些与时间的赛跑,想起那些对社会的批判,突然明白,自己所有的苦闷,都在诗里找到了出口。
他拿出纸笔,写下南园十三首: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他还是那个渴望建功立业的“宗孙”,还是那个心怀天下的寒士,他不再纠结于身份的落差,不再恐惧死亡的到来,因为他知道,诗就是他的铠甲,就是他的武器,就是他在苦闷中开出的花。
有天他骑着驴,在昌谷的田野里转悠,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