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段记忆同样不堪回首。“搬离了寿春,那个伤心地可我,我一直浑浑噩噩,嘴里只念叨着我是高昱,我是高昱大哥见我始终疯着,失了耐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对亲情的最后幻灭,“有一次,他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冲我吼,他说:‘你不是高昱!高昱死了!是被车裂死的!尸体都不全!你看清楚,你是个害死兄弟的罪人!’”
“尸体都不全”男鬼重复着这四个字,魂体剧烈地波动起来,“不!不是的!高昱怎么会尸体不全?!”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那短暂的、因大哥呵斥而带来的片刻清醒,瞬间被更深的疯癫所吞没。
“我就是高昱!高昱没有尸体不全!我就是他!”他喃喃着,眼神重新变得偏执而混乱,“对,我就是高昱我必须是他”
他看向白未晞,仿佛在向她确认,又仿佛在说服自己:“所以我找了毒药。很安静,没有痛苦,也没有伤口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平静,“然后我就‘回来’了。回到了寿春,回到了‘我’的家。你看,我现在就是高昱了,完完整整的高昱。”
他摊开双手,展示着自己虚幻却“完整”的魂体,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服毒自尽,以求得一个“完整”的躯壳,回到故地,以高昱的身份“存在”下去,这是他在巨大愧疚和现实打击下,精神彻底崩溃后,为自己选择的、可悲的救赎与逃避。
真相如此残酷。他不仅是悲剧的帮凶,更是一个在真相面前脆弱到无法承受,最终选择用疯癫和死亡来篡改身份、逃避罪责的可怜虫。
校场上的夜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沉重,吹拂着将台上两个非人的存在。男鬼的魂体在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崩溃后,只剩下哀恸与麻木。血泪干涸,留下暗红的痕迹,此时的他连维持魂体形态都显得勉强。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白未晞,“你是如何看破的?又为何会带我来此地?”这最后的“此地”二字,他咬得格外重,充满了不解与隐痛。
白未晞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率先解答了他对“此地”的疑惑:
“坊间并无高家子被车裂的传闻,即便是冯家,也只知‘死的死,疯的疯’,不知具体。然而,县志却明确记载了‘通敌’、‘车裂’。”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场上空清晰可辨,“既是通敌重罪,又动用了车裂极刑,此事必属军法管辖,非同小可。”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这片被夜色笼罩的、空旷而肃杀的场地,语气笃定:“这是寿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