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端来热水后,张仲远用一块干净的软布蘸着热水,小心地将小狐狸伤口周围的污血和腐肉一点点清理干净。
老郎中年纪大了,眼神不济,不得不将脸凑得极近。
清理完伤口后,他用烈酒重新擦拭伤口周边以“祛毒”,小狐狸在昏迷中猛地抽搐了一下。
接着,张仲远取出止血散,厚厚地敷在创面上,深色的药粉很快被渗出的血水浸湿,但他不管,只管继续敷上第二层。
敷完后,张仲远寻来几根笔直的细树枝,剥去外皮,用桑皮线将它们与小狐狸受伤的后腿小心翼翼地捆绑在一起。
“能做的,老夫都做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接下来就看它自己的命数了。需得用些补气益血的汤药吊着,可这狐狸崽子如何肯喝”
他看向白未晞,意思是这后续的麻烦事,还得她自己想办法。
白未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再次小心地将小狐狸捧起,放回背筐里垫着的柔软干草上。
然后,她取出两块品相不错的茯苓,轻轻放在张仲远的药案上。
“药资。”她言简意赅。这两块茯苓的价值,远非今日所用药材可比。
“使不得,使不得!”张仲远连连推辞。
白未晞不再多言,背起筐便向外走去。
白未晞的小院一贯清静,自那只火红的小生灵入住后,这份清静便被打破,却又奇异地融入了另一种更柔软的静谧之中。
小狐狸的伤渐渐有了起色。最初几日,它只是棉絮团里一团微弱起伏的绒毛,偶尔因疼痛痉挛,发出细不可闻的嘤咛。
白未晞会蹲在一旁,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它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当它终于能颤巍巍地抬起头,用那双有着琥珀光泽的眼睛望向她时,白未晞正将盛着温药的陶碗放下。
她席地而坐,就坐在离它不远不近的地方。
小狐狸怯生生地嗅着空气中苦涩的药味,它挣扎着,用三条腿笨拙地支撑起身体,凑向陶碗。
粉嫩的舌尖试探地触及药汁,立刻被苦得一个激灵,整张毛茸茸的小脸都皱了起来,连耳朵都飞快向后撇去,模样既可怜又滑稽。
白未晞静静看着。忽然,她伸出那根总是冰凉的手指,极轻极快地,碰了碰小狐狸耳尖那簇尤其蓬松的绒毛。
触感柔软得超乎想象,带着活物特有的温热。
小狐狸猛地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