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读书那玩意儿,是咱们这种泥腿子能碰的吗?那得是明文那样的文曲星下凡才行。”
“明渊都下地这么多年了,筋骨都定了型,现在捡起书本,还能读出个名堂?”
这些话里,没有太多恶意,更多的是一种根植于骨子里的认知。
他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深知命运的轮廓有多么坚硬,不是谁想改就能改的。
读书科举,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与他们无关,也与他们身边的人无关。
陆从文的脸涨红了,不是羞愧,而是急切。
他笨拙地挥着手,想为儿子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汇成一句最朴实的话。
“我儿子想读,我就让他读!”
“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也得让他试试!万一万一就成了呢?”
回应他的,是更大声的,善意的笑声。
“行行行,你家要出两个状元郎了,我们可等着喝喜酒啊!”
“从文,快回家吃饭吧,你婆娘该等急了。”
笑声中,陆从文不再解释,只是咧着嘴笑了笑,向家里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
“父亲回来了?”陆明渊抬起头,看见了门口的父亲。
“欸,回来了。”
陆从文放下锄头,憨厚地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小儿子的头。
“明泽乖,没给你哥添乱吧?”
陆明泽仰起小脸,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我帮哥哥烧火了!”
“好,好,我们明泽长大了。”
这时,西厢房的门帘一挑,一个身形同样清瘦的妇人走了出来,正是王氏。
她手里捧着一叠东西,用一块干净的蓝布包着。
“当家的,你回来了。”
她走到陆从文面前,将手里的布包递过去。
“这是我这个月攒下的绣活,一共二十匹帕子,你明日抽空去趟县里,把它们卖了。”
陆从文接过布包,入手微沉,说道:“卖了给你换身衣裳吧,这身上的再补也不合适。”
王氏却摇了摇头:“不换了,明渊要读书,总不能连像样的纸笔都没有。”
“我问过村里的吴秀才,一套笔墨纸砚,最便宜的也要大半两银子。”
“这些帕子我用了心的,应该能换回一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