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妇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门口,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低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警惕地扫过外面那支庞大的军队。
叶逍然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他衣着普通,风尘仆仆,看起来就像个随军的普通役夫或低阶士卒。但当他一步步走入集子,走向那条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街道时,一些目光开始停留在他身上。
最初是疑惑,然后是仔细的打量,最后化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惧。
“那那是叶家小子?”一个正在门口簸箕里挑拣杂粮的老妇人猛地停下了动作,干瘦的手微微颤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鬼魂。
“叶叶逍然?他不是不是被钱家”旁边一个妇人手中的鞋底掉在了地上,声音发颤,不敢再说下去。
“天爷啊他怎么回来了?还还跟着官军?”
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叶逍然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议论,也没有看到那些各异的目光。他只是平静地走着,目光缓缓扫过街道两旁那些低矮破败的房屋、店铺。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着过往的苦难。
他看到街角那棵老槐树,树干更加歪斜了,但枝丫依旧顽强地伸向天空。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两个瘦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努力地用竹竿去打树上新发的嫩芽,那是饥荒年间难得的口粮。哥哥在下面对着脸憋得通红的妹妹喊:“蓁蓁,慢点,够不着就算了,哥再想想办法”
他看到那间早已倒闭的铁匠铺,炉火早已熄灭,门板残破。他曾在这里偷偷捡过煤渣,被凶恶的伙计发现,追打着跑过整条街,摔得头破血流,怀里死死护着那几块能让他们兄妹熬过寒冬的黑色石头。
他看到王寡妇家的豆腐坊,门还开着,淡淡的豆腥味飘出来。王寡妇是个心善的,偶尔会偷偷塞给蓁蓁一小块刚出锅的热豆腐,蓁蓁总会小心翼翼地捧回来,非要和他分着吃,那一点点温软咸鲜的滋味,曾是灰暗日子里最奢侈的美味。
“逍逍然?”一个苍老而迟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叶逍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去。是住在巷口的陈爷爷,更老了,背驼得几乎成了直角,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他正颤巍巍地扶着门框,浑浊的老眼努力地辨认着。
“陈爷爷。”叶逍然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小时候,他和蓁蓁饿得受不了时,也曾偷过陈爷爷家晾在院外的红薯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