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小逍然躲在里屋门后,紧张地听着。他饿得肚子咕咕叫,心里隐隐希望父亲能答应。
外面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听到父亲低沉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堂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刀,是爹留下的,不能在我手里没了。欠你的钱,开春我多进几次山,一定还上。”
堂叔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语气顿时冷了下来:“哼!不识好歹!我看你们怎么过年!等着饿死吧!”说完,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父亲走进里屋,看着脸色苍白、蜷缩在炕上的妻子,又看了看门后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小逍然的头。
“逍然,”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人穷,不能志短。有些东西,比吃饱一顿饭更重要。没了骨头,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那天晚上,家里依旧没有米下锅。父亲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来,不知从哪里弄回来几个冻得硬邦邦的杂面窝头和一小包草药。窝头在火上烤热后,带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并不好吃,但小逍然吃得很香。
他记得父亲看着他和母亲吃窝头时,那双沉静的眼睛里,有一种他当时无法完全理解,后来才明白的东西——那是一种即使在最深的困境中,也要维护的、属于一个人的尊严和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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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了,咳嗽得厉害,时常昏睡。父亲眉头锁得更紧,进山更勤,但收获往往不佳。
一天傍晚,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手里只提着一小捆干柴和几只瘦小的山雀。他默默地在灶间收拾山雀,准备熬点汤给母亲补补身子。
小逍然带着妹妹蓁蓁在院子里玩。蓁蓁那时才四岁多,瘦得像只小猫,穿着哥哥改小的、依旧不合身的破衣服,小脸脏兮兮的,但眼睛很亮,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发出咯咯的笑声。
父亲收拾完山雀,走到门口,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院子里嬉闹的儿女。夕阳的余晖给他古铜色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晕,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疲惫,以及一种深沉的忧虑。
小逍然偶然回头,看到了父亲的目光。那目光让他心里莫名地一紧。父亲对他招了招手。
小逍然跑过去。父亲的大手放在他尚且瘦弱的肩膀上,力道很重。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儿子齐平,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而郑重:
“逍然,你长大了,是哥哥了。”小逍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