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
没有。一直没有。
每一次提心吊胆的确认后,随之而来的并非庆幸,而是更深沉的忧虑与无力。二哥没有出现在这送归的行列中,意味着他可能还活着,但也可能是连这白布包裹的资格都没有,彻底湮灭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比确切的噩耗更折磨人心。
时光继续流淌,如同村边那条永不疲倦的溪水。
苏铭看到,画面中的二囡,就在这年复一年的期盼与失落中,悄然长大了。那个曾经会因为抓不到鱼而急得跳脚、会因为离别而哭成泪人儿的小女娃,抽条了,长高了。她褪去了孩童的圆润,身形变得纤细挺拔,面容也长开了,依稀能看出小时候那灵秀的轮廓,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
她不再像儿时那般满村子疯跑,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无论是晨曦微露,还是夕阳西下,亦或是月上中天,她常常就那么站着,倚靠着粗糙的树干,目光执着地望向村外那条路的尽头,望向天空的远方。她在等,等那个当年乘青鸟离去、许诺会再见的阿耶归来。
春风拂过她的发梢,夏雨打湿她的布裙,秋叶飘落在她的肩头,冬雪染白她的睫毛她就像一尊望亲石,将无尽的思念与等待,站成了一道让苏铭心碎的风景。
“二囡二囡”苏铭忍不住隔空呼喊,声音沙哑而急切。他想告诉她,别等了,快回去,外面冷热危险他想问她,过得好不好,三嫂子待她如何他想知道,二哥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他的声音如同投入浩瀚星海的石子,激不起丝毫涟漪。画面中的二囡,依旧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她的灵魂,早已随着当年那只青鸟,飞向了未知的天际,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这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几乎要让苏铭发狂。
不知又过去了多少年。
苏铭注意到,那个定期送来白布包裹的陌生男子,许久许久未曾再出现了。村口的路,恢复了沉寂,只剩下二囡依旧日复一日的等待。这种沉寂,并非安宁,反而像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平静,隐隐透着一股不祥。
终于,这平静被彻底打破。
那是一个天色昏沉的午后,画面陡然变得混乱而血腥!
村外的山林间,不再是熟悉的野兽嘶鸣,而是传来了令人牙酸的、粘稠物体蠕动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只形态极其怪异、丑陋的生物,如同决堤的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