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的暗哨终于发现了这不速之客,毫不犹豫地出手,一柄短刀直刺其肋下。
那黑衣人身手极为了得,遭此突袭,竟不慌乱,猛地一个缩身翻滚,险险避开刀锋,竹管脱手落地。但他并不恋战,显然目的不是杀人,一见行迹败露,立刻足尖点地,如夜枭般向后急掠,同时反手掷出几枚暗器,并非打向对手,而是射向院门和窗户,发出“啪啪”几声脆响,意在制造噪音,惊动院内人,搅乱局面。
暗哨格挡开暗器,再追时,那黑衣人已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小巷尽头,身法快得惊人。
院内的王妈和晓莹已被惊醒。王妈心惊肉跳,抄起门栓紧握在手,挡在晓莹和林氏房门前。晓莹则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抱住母亲。
林氏也被惊醒,虚弱地问:“王妈怎么了?”
“没事,娘子,好像有野猫碰掉了东西。”王妈强自镇定地安抚,心脏却怦怦直跳。她听到院外传来几声短促的鸟鸣声,这是暗哨发出的“安全,勿惊”的信号。
很快,院外恢复寂静。但王妈和闻声赶来的另一位暗哨都知道,刚才绝非野猫。那黑衣人目的明确,手法专业,若非己方早有防备,恐怕已然得手。
“是迷烟”暗哨捡起地上遗落的竹管,嗅了嗅残留的粉末,低声道,“分量不重,像是只想将人迷晕,而非致死。”
王妈倒吸一口凉气。对方是想悄无声息地将人掳走!或者,是想做别的什么手脚?
这一夜,小院内无人再能安眠。恐惧如同实质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对方的黑手,果然伸向了病榻之上的林氏。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孙敬儒和杜文谦处。
杜文谦面色沉静,眼中却寒光闪烁:“果然来了。一击不成,打草惊蛇,他们短期内应不会再贸然行动,但必然会调整策略。孙先生,看来我们要重新评估对方的决心和手段了。”
他铺开纸张,提笔蘸墨:“我需立刻修书一封,将此地情况急报齐兄。赵坤如此急切,甚至不惜动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恐怕沪上那边莫推官的处境或有变故,或者,赵坤感受到了别的什么压力,必须加快速度了。”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杜文谦的眉头越皱越紧。扬州城的这局棋,因为林氏这场病和夜半惊魂,陡然变得更加凶险和急迫。而年幼的晓莹,在经历了母亲病重和夜半袭击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除了恐惧和坚毅,更多了一丝冰冷的警惕。她悄悄收好了那方绣着“错误”飞鸾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