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来摸阿贝的头。
阿贝猛地偏头躲开,眼神里的倔强让那汉子的手僵在半空。
“小丫头片子,还敢瞪我?”刘管事有些恼羞成怒。
莫老憨急忙将女儿护到身后:“孩子不懂事,刘管事莫怪。”
刘管事却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冷笑道:“不懂事就得教!今日我就替你教教她什么叫规矩!”说着竟扬起手来。
说时迟那时快,阿贝突然从父亲身后钻出,对着那即将落下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刘管事惨叫一声,猛地甩开阿贝。小女孩跌倒在地,手肘擦在石头上,顿时渗出血丝。
“阿贝!”莫老憨惊呼,赶忙去扶女儿。
场面一时大乱。刘管事的手下围了上来,渔民们也不自觉地向前几步。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忽然传来汽笛声——一艘洋人的小火轮正朝这边驶来。
刘管事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莫老憨父女一眼:“今日算你们走运!明日我再来找你们算账!”说罢捂着手上的牙印,带着人匆匆上了船离去。
归途上,父女俩沉默无言。阿贝低头看着手肘上的伤,忽然轻声问:“爹,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凶?”
莫老憨摇橹的手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世上有些人,总觉得别人苦得还不够。”
阿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又问:“爹,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莫老憨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有与他、与这水乡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火花。
“阿贝,”他终于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记住今日的事。记住有人为富不仁,有人忍气吞声。你将来若有机会,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好好看着!”
阿贝郑重地点头,将父亲的话一字一句刻在心里。
夕阳西下时,小船终于回到熟悉的港湾。王秀娥早已等在岸边,见父女俩归来,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晚?”她迎上前,随即看到阿贝手肘上的伤,“这是怎么了?”
莫老憨摇摇头,示意回去再说。阿贝却突然扯住母亲的衣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两块芝麻糖。
“娘,这是爹买的,我们一人一块。”她小声说,明显是藏了一路的惊喜。
王秀娥看着那两块已经有些融化的糖,眼眶蓦地红了。她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眼角,再转身时脸上已带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