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了肺腑。”郎中写下药方,面色凝重,“这些药只能暂且稳住,得尽快送去省城医院手术,否则...怕是熬不过这个月。”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
送走郎中,沈氏翻出家里所有积蓄——零零散散的铜板和几张皱巴巴的纸钞,数了一遍又一遍,脸色越来越白。
连抓药的钱都不够,何况去省城手术?
夜幕降临,昏黄的油灯下,阿贝打来清水,一点点为父亲擦拭脸上的血污。莫老憨偶尔恢复片刻意识,艰难地蠕动嘴唇。
阿贝俯身去听,听到父亲气若游丝的声音:“...护好...你阿娘...跑...”
泪水模糊了视线,阿贝紧紧握住父亲粗糙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这只手,曾经那么有力,能轻松抱起年幼的她,能稳稳撒开沉重的渔网,能温柔地抚过她的发顶。
如今却冰冷而无力。
阿贝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口旧木箱上。她轻轻放开父亲的手,走过去打开木箱。
最上层是几件半旧的衣服,下面压着一个小布包。她取出布包,层层打开。
半块玉佩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玉佩雕工精致,质地通透,显然价值不菲。这是当年她被发现时,襁褓中唯一的东西。
阿娘曾说,这或许是她亲生父母留下的信物,将来或许能凭此寻亲。
十六年来,阿贝从未想过寻找亲生父母。莫老憨和沈氏给了她全部的爱,这个虽然清贫却温暖的家,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可现在,这个世界即将崩塌。
阿贝握紧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转头看向病榻上气息奄奄的父亲,又看向守在床边默默垂泪的母亲。
屋外风声呜咽,吹得木窗吱呀作响,仿佛有恶鬼在叩门。
阿贝慢慢站起身,眼中泪光已干,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
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住她单薄的肩膀:“阿娘,别怕。”
然后,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句道:
“我去沪上。”
沈氏猛地抬头,泪眼婆娑:“沪上?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阿娘,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阿贝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郎中说爹必须去省城手术,否则...我们等不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