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的暖流。这是她靠自己的双手,在这陌生的、艰难的环境里,挣到的第一笔钱。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利了一些。其他女人见她手艺确实好,价格也公道(林婉贞并未主动提价,但她们自发地给了比给王婆子稍高一点的价钱),便也纷纷拿出一些需要缝补的衣物——磨破的裤子、开线的内衣、掉了扣子的外衫
林婉贞就在这水井边,迎着寒风,蹲在石台旁,一件接一件地缝补着。莹莹乖巧地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小木墩上,不哭不闹,只是偶尔抬起小手,帮母亲拂去落在肩头的雪花。
她的手指很快就被冰冷的针和粗糙的布料磨得更加红肿,指尖的旧伤也隐隐作痛。腰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涩难忍。寒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带着刀割般的疼。但她的心,却奇异地渐渐安定下来。
这些粗糙的、带着生活艰辛痕迹的衣物,在她手中被一点点修复。每一次穿针引线,都像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沉默的角力。她失去了一切,但至少,她还有这双能劳作的手,还能为自己和女儿缝补出一个虽然清贫、却或许能安稳度日的未来。
傍晚时分,她带来的布头几乎用尽,也接下了足够她忙活两三天的活计。女人们约定好来取衣服的时间,便各自散去了。
林婉贞收拾好东西,牵着莹莹往回走。她的布包里,装着七八件待补的衣物,以及今天挣到的十几枚铜板。钱不多,却沉甸甸的。
回到那间破屋,炭火已经微弱。她赶紧添上几块新炭,看着火焰重新升腾起来,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将那些铜板一枚一枚地数过,仔细地收在一个小布袋里,藏在了炕席底下。
“娘,我们今天有钱了。”莹莹小声说,脸上带着欣喜。
“嗯,有钱了。”林婉贞将女儿冰凉的小手捂在自己同样冰凉却因劳作而微微发热的手心里,“娘以后会挣更多的钱,让莹莹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
她开始准备晚饭。用今天挣来的钱,她奢侈地买了一小棵青菜和一小块豆腐。稀粥里加入了青菜和切碎的豆腐,终于有了一点像样的内容。母女俩围坐在温暖的炭盆边,吃着热乎乎的青菜豆腐粥,觉得这大概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夜里,莹莹睡熟后,林婉贞就着炭盆微弱的光亮,继续赶制那些缝补的活计。煤油灯是舍不得点的,那点灯油也要省着用。飞针走线的沙沙声,和窗外断续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寒夜里唯一的伴奏。
她偶尔会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