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虽然支持比试,但在资源分配上,显然更倾向于王师傅,拨给贝贝的染料和辅料只是标准份例。
贝贝摸了摸贴身藏着的、仅剩不多的几块银元,那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准备寄回家的。她一咬牙,决定自己掏钱去沪上最大的“瑞彩轩”购买一些珍稀的植物和矿物染料。这件事,她做得极其隐秘,不想被人诟病借助外力,也不想让钱掌柜难堪。
另一个难题是时间。五日,要完成一幅二尺见方的精品绣画,对于任何绣娘来说都是极紧张的。这意味着她需要争分夺秒,甚至挑灯夜战。绣坊有规定,入夜后不得留人,以防火灾。贝贝只好央求管理杂役的婆子,允许她晚上在住处(绣坊后院一间狭小的杂物房改造的宿舍)就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继续工作。煤油灯烟气大,光线摇曳,对眼睛是极大的损耗,但她别无选择。
就在贝贝为染料和光线发愁时,齐啸云那边,也并非全无动静。
比试定下的第二天下午,齐啸云的一名贴身小厮来到了绣坊,没有惊动太多人,只说是奉少东家之命,送些“润喉的秋梨膏”给钱掌柜和两位参与比试的师傅,“聊表心意,望二位保重身体,方能出精品”。给王师傅和贝贝的礼盒一模一样,并无偏颇。
然而,当贝贝打开那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时,却发现除了两罐上好的秋梨膏,盒底还静静躺着几小包用桑皮纸仔细包好的东西。她好奇地打开一看,呼吸不由得一滞——正是她急需却难以凑齐的几种珍贵染料!靛青、苏木紫、还有一小包极其难得的、用来调出特殊光泽的珍珠母粉!分量不多,却足以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没有只言片语,但用意不言自明。贝贝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感激?是意外?还是一种被看穿、被关照的微妙悸动?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几包染料,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怎么会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一直关注着她的困境?这个念头让她脸颊有些发烫,但随即又被理智压了下去。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无论如何,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她记下了。
与此同时,齐府书房内。
齐啸云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后,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少爷,您让查的那个莫贝贝,户籍上显示是苏州城外莫家村人,父母是普通农户莫老憨和莫沈氏。一个多月前独自来沪,因一手好绣艺被彩华绣坊招收。背景看起来很干净。”
“很干净?”齐啸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一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