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瘦小的肩头。没有哭声,只有肩膀剧烈地、无声地耸动。
天光微熹,一丝惨白的光线,从小窗的破洞和门板的缝隙里渗了进来,驱散了棚屋内一部分的黑暗,却照不亮心底那深不见底的寒。
她看着满地狼藉——翻倒的瓦罐,散落的炭灰,泼洒的药渣,还有自己手上、脚上凝固和未凝固的血迹。
这一夜,她失去了最后一点体面,像个泼妇一样与人搏命,用滚烫的锅和炭块作为武器。
这一夜,她守护住了女儿,也亲手斩断了与过去那个养尊处优的莫家主母之间,最后的、脆弱的联系。
从今往后,她只是林婉贞,一个在贫民窟里,为了活下去,为了护住女儿,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拼尽一切的母亲。
晨曦,终于艰难地穿透了笼罩沪上的阴云,将微弱的光芒洒向闸北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依旧浓重的寒意,和深不见底的、未来的迷茫。
林婉贞搂着女儿,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望着那一点点亮起来的天光,眼神空洞之后,渐渐凝聚起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活下去。
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带着莹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