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都能换得一百二三十个铜子,甚至更多!这陈掌柜,分明是趁火打劫!
“陈掌柜,您这价也太不公道了!”林婉贞的声音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拔高,“这分明是足色的银元!您不能”
“公道?”陈掌柜打断她,皮笑肉不笑地,“这位太太,如今这世道,还有什么公道可言?您要觉得不公道,大可以拿着您这‘足色’银元,去别家试试看。不过嘛,我可提醒您,这南城地界,像我陈记这样还敢收这种来路不明银钱的铺子,可没几家了。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您一个妇道人家,揣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银元满街走,嘿嘿”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林婉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去别家?且不说这大雪天,带着莹莹能走多远,就算找到了,谁敢保证不是另一个“陈记”?更何况,陈掌柜的话虽难听,却点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她们孤儿寡母,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枚被她体温焐得微热的银元,此刻却像一块寒冰,烙得她生疼。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她身边的莹莹,忽然轻轻地、压抑地咳嗽了两声,那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因饥饿而引发的、从胸腔深处传来的空响。孩子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角,仰起的小脸上,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紫。
这一声咳嗽,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婉贞所有的坚持和尊严。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兑吧。”两个字,从她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陈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数出六十个铜板,叮叮当当地扔在柜台上:“您点好喽,出了这个门,概不负责。”
林婉贞没有去数,她伸出颤抖的手,一把将那些冰冷的铜板拢起,胡乱塞进怀里。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仓促,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让她窒息。
就在她拉着莹莹,准备转身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柜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托盘,里面散乱地放着几件刚刚过期的死当物品。其中,一枚青白玉的螭龙纹小佩,猛地撞入了她的视线。
那是那是隆哥早年随身佩戴的玩意儿!不算顶顶贵重,却是他心爱之物,时常摩挲。家破那日,混乱之中,竟不知遗落何处,原来原来是在这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