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打残。莫老憨上次带头反抗,就是被黄老虎的手下打成重伤。
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最终却又无力地松开。势比人强,除了忍耐,还能如何?
“再看看再看看这几天能打多少鱼吧”他颓然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阿贝虽然背对着他们,专注地盯着水面,但养父母的低声交谈,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撑着竹篙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冷厉和倔强。
黄老虎又是黄老虎!
她记得养父浑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样子,记得娘亲绝望的哭声,记得家里为了治伤而变卖东西、债台高筑的窘迫。仇恨的种子,早在那个时候,就深埋在了她幼小的心里。
网绳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有鱼!大网头!”阿贝眼睛一亮,暂时抛开了心头的阴霾,兴奋地低呼一声,双手迅速而有力地开始收网。王氏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帮忙。
渔网出水,果然收获颇丰,好几条肥美的鲈鱼和鳜鱼在网中活蹦乱跳,鳞片在初升的日光下闪烁着银光。
“太好了!这些鱼拿到镇上,能换不少钱呢!”王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阿贝看着那些挣扎的鱼儿,又看了看养父因期待而略微舒展的眉头,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个念头。光靠打鱼,想要凑够黄老虎的份子钱,还要维持家用、给爹买药,实在太难了。她得想别的办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有些粗糙的小手上。这双手,除了会撑船撒网,还会别的。
娘亲王氏,有一手祖传的苏绣绝活。虽然家贫,买不起昂贵的丝线,只能用些普通的彩线,但王氏的技艺并未因此生疏。阿贝从小耳濡目染,对那枚小小的绣花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心灵手巧,悟性极高,王氏见她喜欢,便也倾囊相授。不过八九岁年纪,阿贝的绣工已经隐隐有了青出于蓝之势,尤其擅长绣制水乡的风物,鱼虾蟹蚌,莲叶水波,在她针下无不活灵活现,带着一股野逸生动的气韵。
或许可以试试卖绣品?
这个念头,像一颗火星,落在她干涸的心田上,瞬间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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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江南某镇集市。
集市算不上热闹,但也人来人往。阿贝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养母去鱼市卖鱼,而是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