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只有这个。玉佩也是半块,和她的人一样,仿佛天生就残缺着。质地温润,刻着看不懂的繁复花纹,和她这个渔家女的身份格格不入。养母曾多次想夺了去换钱,都被她以命相护,拼死藏了下来。
此刻,那玉佩贴着她的心口,竟突如其来地一阵发烫!
不是被体温煨热的那种暖,而是一种突兀的、尖锐的灼热感,像一块烧红了的炭,狠狠烙在她的皮肤上。
“啊!”她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扒着门框的手,去捂胸口。
王氏趁势一把将她拽离了门框,巨大的力道让阿贝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还磨蹭什么!给我上去!”王氏骂骂咧咧,推搡着她往花轿的方向去。
阿贝被推得头晕眼花,心口那诡异的烫意却挥之不去,一阵阵发慌,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前的红轿帘像一张噬人的血盆大口。
不,不能进去!
她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那是养父偶尔提起的、她来的方向,beyond这条沉默的江水,beyond她十五年贫瘠而压抑的人生。那里有什么?为什么玉佩会在这个时候发烫?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言说的恐慌与悸动,如同这江南清晨的暗涌,瞬间将她淹没。
而沪上弄堂口,齐啸云缓缓握紧了掌心的碎玉,裂痕的边缘硌着他的皮肉,冰冷的眸光掠过弄堂深处那扇紧闭的、属于林氏和莹莹的破旧木门。
“查。”
他只吐出一个字。
副官李振凛然垂首:“是,少爷!”
雾气,似乎更浓了。
黄浦江的浓雾似乎也漫进了齐啸云的眼底,他盯着掌心那半块染血的碎玉,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裂痕像一道狰狞的疤痕,刻在莹润的白玉上,更刻在他心头。
“查。”一个字,冰碴似的,砸在清冷的晨雾里。
副官李振背脊一凉,立刻躬身:“是,少爷!”他转身,对隐在雾中、如同鬼魅般的两个便衣手下打了个手势。那两人无声点头,迅速散开,一人朝着弄堂深处那扇紧闭的破旧木门潜去,另一人则像狸猫般蹿上旁边低矮的屋顶,视野居高临下,监控着整条弄堂的动静。
齐啸云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军装笔挺的身影在迷蒙的雾气和破败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而冷硬。他低头,再次审视那半块玉佩。血迹已经干涸发暗,黏在玉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