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稳住,“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崭新的绸缎衣服沾满了尘土,模样狼狈不堪。
“噗——”
“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平日里受够赵四欺压的百姓,见此情景,无不觉得心下大快。
赵四在手忙脚乱的跟班搀扶下爬起来,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指着阿贝,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个死丫头!你敢动手?!”
“众目睽睽,大家看得清楚,我只是站着没动,是你自己没站稳摔了跤。”阿贝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嘲讽,“赵四,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再纠缠不清,我不介意现在就去请里正来主持公道,或者让我阿爹直接去米行,找你爹好好‘聊聊’?”她故意抬出了以力气大、脾气倔、护犊子出名的莫老憨。谁都知道,莫老憨平日里憨厚,可谁要是欺负了他家阿贝,他能拎着鱼叉找上门去理论。
赵四深知莫老憨的蛮横劲儿和他爹对这帮河上渔民头子的几分忌惮,又见围观者众多,群情隐隐向着阿贝,自己确实不占理,再闹下去,只会更加丢人现眼,要是真把他爹引来,少不了一顿责罚。他恶狠狠地瞪了阿贝一眼,那眼神阴鸷得像是淬了毒的针,撂下一句“莫阿贝!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便带着几个灰头土脸的跟班,挤开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阿贝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其实也惊出了一层细汗。她转身蹲下,帮还在发抖的王老汉捡拾散落的菱角,轻声安慰道:“王爷爷,没事了,您快看看,菱角坏了多少?损失算我的。”
王老汉老泪纵横,抓住阿贝的手,千恩万谢:“好闺女,多谢你啊!要不是你今天我这老骨头怕是这怎么使得,不能要你的钱”
周围人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称赞:
“阿贝这丫头,真是好样的!”
“是啊,又伶俐又胆大!”
“莫老憨家养了个好女儿啊!”
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被不远处临河一家茶楼二楼雅座里,一位穿着体面藏青色长衫、气质儒雅沉稳的中年男子看在眼里。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清癯,手指修长,正端着一杯碧螺春,目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楼下那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上,带着几分审视、讶异,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注意到了这女孩方才应对时的沉着冷静、言辞的机敏犀利,以及那干净利落、隐含章法的闪避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