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的水乡晨雾在绣品博览会上一举夺魁,引来无数惊叹与镁光灯。
她站在领奖台上,目光清澈坚定,全然不似初来沪上的那个水乡少女。
而台下,齐啸云看着台上熠熠发光的贝贝,又瞥向身旁温婉的莹莹,两个容貌酷似的女子,一个如静水,一个如烈火,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
更让他心惊的是,贝贝脖颈间若隐若现的半块玉佩,竟与莹莹珍藏的那半块,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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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会特意辟出的领奖台不算太高,却因铺着深红色丝绒桌布,上方又悬着数盏新式水晶吊灯,将这一方小小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昼,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贝贝就站在这片炽亮的光晕中央。
她身上还是那件半新不旧的靛蓝土布裙,袖口和衣襟处细细密密绣着几丛素雅的兰草,是水乡女儿家最寻常的打扮,与台下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烫着时髦卷发的太太小姐们格格不入。可偏偏,她脊背挺得极直,脖颈修长,双手捧着那面沉甸甸的、刻着“金奖”字样的银质奖牌,目光清澈地望向台下闪烁不停的镁光灯,没有丝毫怯懦,反倒有一种山野修竹般的韧性与坚定。
“莫阿贝女士的水乡晨雾,以独特的‘乱针绣’法,将江南水雾的氤氲朦胧、光影流动表现得淋漓尽致,意境深远,技艺精湛,实至名归!”主持人的声音透过喇叭放大,带着些许回响,在宽敞的展厅里回荡。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贝贝微微欠身,唇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是得体的感谢,却并无狂喜。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已沁出薄汗。这荣耀属于她,也属于远在江南水乡,卧病在床的阿爹,和灯下熬红了眼教她针线的阿娘。沪上这片天,她总算,用手中的针线,刺开了一道缝隙。
台下,人群稍后一些的位置,齐啸云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深灰色的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他没有随众人鼓掌,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贝贝。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在嘈杂的街角,她被扒手纠缠,他出手解围,她道谢时眼神清亮,带着几分江湖气的洒脱,与这沪上女子截然不同。那时只觉是个有趣的、有胆色的姑娘。而此刻,台上这人,依旧是那副容貌,眉眼间却仿佛被这荣誉镀上了一层光,那光芒不是外界赋予的,而是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破土而出的、锐不可当的生命力。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身旁。
莹莹穿着一身藕荷色软缎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