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本性让她立刻忙碌起来,烧热水,找干净布巾,拿出莫老憨舍不得穿的旧衣服给沈先生替换。
沈姓男子清洗包扎后,换上了莫老憨的粗布衣服,虽然不合身,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气度。他吃了点莫林氏煮的稀粥,精神恢复了不少。
夜晚,油灯如豆。沈姓男子——沈霖,靠在简陋的床铺上,看着坐在小板凳上,就着灯光仔细整理下午挖来的那些蓝紫色水草的阿贝。灯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阿贝姑娘,”沈霖开口,声音比之前有力了许多,“今日救命之恩,沈某没齿难忘。”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索着,取出一个被油纸包裹得很好的、沉甸甸的小布袋,递向阿贝,“区区谢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阿贝抬起头,看着那布袋,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沈先生,不用谢礼。救人要紧,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
沈霖看着她清澈见底、毫无贪欲的眼睛,心中震动。他袋中所装,是足以让这贫苦渔家生活改善数年的金叶子。他行走南北,见过太多人心叵测,这般纯净无私的救助,已是多年未见。
“阿贝姑娘高义。”沈霖收回布袋,目光更加温和,“不过,沈某有一事相问。你喂我吃的那草药,以及敷伤口的,似乎都非寻常之物,尤其是那味极苦的草,竟有吊命奇效。不知你是从何处认得?又如何知道用它救我?”
阿贝整理草药的手顿了顿。关于那位隐居老妪的传承,养父母叮嘱过她不要轻易对外人提起。她想了想,含糊道:“是以前遇到的一个婆婆教的。她说水边很多草都有用,我就自己试着认。今天那种紫色的草,我也是第一次见,就是感觉它应该有用。”
“感觉?”沈霖眼中精光一闪。他浸淫商海多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深知这世上确有身负异禀之人。眼前这小姑娘,怕不只是简单的“感觉”二字可以概括。她身上有种罕见的灵气,对草木药性有着超凡的直觉。
“阿贝姑娘对草药很有天赋。”沈霖赞道,语气真诚,“不知你可有兴趣学习更系统的医术?沈某在沪上认识几位有名的中医大家,或可引荐”
沪上?阿贝的心猛地一跳。那个在梦里出现过的、繁华而遥远的地方。她攥紧了手中那株蓝紫色的小花,摇了摇头:“谢谢沈先生,我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她离不开阿爹阿娘,也离不开这片生她养她的水乡。
沈霖看出她的顾虑,也不强求,只是微微一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