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苦了你了”刘氏看着女儿瘦小的身影,眼圈发红。这孩子,自打被他们夫妇从码头捡回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还在爹娘怀里撒娇,阿贝却已经要操持家务,照顾病弱的她。
“阿娘,快喝药,喝了就好了。”阿贝把药碗端到刘氏嘴边,声音稚嫩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刘氏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将苦涩的药汁喝下。阿贝又赶紧从怀里掏出半块已经硬得像石头的粗面饼子:“阿娘,吃点饼子压压苦。”
看着那半块饼子,刘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这恐怕是阿贝自己省下来的口粮。
“阿娘不饿,你吃”
“我吃过了!”阿贝抢先道,把饼子塞到刘氏手里,“阿爹说今天一定能打到大鱼,晚上我们就有鱼汤喝了!”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灿烂些,仿佛那样就能驱散屋里的阴霾和病气。
正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莫老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的水桶里只有寥寥几条巴掌大的小鱼,在桶底无力地扑腾着。他脸色晦暗,眉头紧锁,显然今天的收获极其微薄。
“阿爹!”阿贝迎了上去,看到桶里的鱼,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一瞬,但立刻又扬起笑脸,“有鱼就好!我去收拾,晚上给阿娘熬汤!”
莫老憨看着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女儿,又看了看屋里病弱的妻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蹲在门口,摸出旱烟袋,却半天没有点燃。生活的重担,几乎要将这个憨厚的汉子压垮。
阿贝拎起水桶,走到院子另一边,熟练地开始刮鳞剖鱼。冰冷的水刺得她手上的冻疮生疼,她却咬紧牙关忍着。她知道自己不是阿爹阿娘亲生的,是捡来的。床头那半块用红绳系着、质地温润的玉佩,阿娘说那是她来时身上唯一的物件。她模糊地记得一个很香很温暖的怀抱,还有颠簸的旅程,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爹阿娘对她很好,虽然穷,却把最好的都给她。她也要努力,让阿爹阿娘过上好日子。小姑娘心里憋着一股劲,处理鱼的动作越发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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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齐公馆。
书房内,齐老爷齐墨轩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身姿笔挺的儿子:“北平之行,意在让你开阔眼界,结识些人物,并非游山玩水。功课也不可落下。”
齐啸云垂首应是:“儿子明白。”
齐墨轩沉吟片刻,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近日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