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呢?
苏医生来家的事儿,还有娘那含蓄的提点,像小石子儿在心里轻轻碰了一下,可这点波动很快就被更实在的担忧压了下去。
“家里来信了?没啥事吧?”王永革喝完水,抹抹嘴问。陈继业也从图纸上抬起头,推推眼镜看过来。
住一个屋久了,都知道赵四家里就娘和妹妹,都挺关心。
“没啥大事,”赵四把信收好,语气平常,“娘说入冬了,粮食紧,让多注意身体。”
“唉!哪儿都紧!”王永革叹口气,“俺老家来信,说村里食堂都快断顿儿了。这年景啥时候算个头啊。”
陈继业也低声说:“上海那边也不行,我爸信里说,副食基本没了,全指望着定量那点米面。”
屋里一下有点闷,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
赵四没再说啥,起身从床底下拉出个旧木箱,打开锁,拿出里面的工资袋。
这几个月,工资加上补贴奖金,攒了不少,空间里还有一沓攒下的粮票和现金。
他数出大部分钱和全国粮票,又添上些本地票证,用一个厚实的信封装好。想了想,又铺开信纸,拿起钢笔。
“娘:信收到了。我这儿一切都好,活儿干得顺当,厂里领导挺看重,别惦着。随信寄去些钱和票,家里粮食如果不够,一定把粮食买足,千万别省。妮儿正长身体,学习也费脑子,肉啊蛋啊的,碰上就买点,别舍不得花钱,不够我下回再寄”
他写得快,字稳当,嘱咐娘别省着,一定得让她和妹妹吃好,也暗示粮食得多备点。
关于二姐三姐家,他写:“二姐三姐那儿,要是实在难,再稍微帮衬点,但千万小心,次数不能多,量不能大,别惹麻烦。咱自家安稳最要紧。”
写到末尾,他停了一下,关于苏医生,他就写了一笔:“代我问苏医生好,谢谢她照应。”
他把信纸折好,和装钱票的信封装进一个大点的牛皮纸信封,仔细粘好,写上地址。
“永革,明儿上班帮我捎厂收发室,寄挂号的。”赵四把信递给王永革。
“放心四哥!保证送到!”王永革接过沉甸甸的信,郑重揣进怀里。
弄完这些,赵四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但他知道,寄钱寄票顶一时,他得尽快回去一趟,把系统空间里的粮食给家里藏点。
他琢磨着日子,快年底了,厂里该轮休了。得找个合适的由头请假回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