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味裹着晨雾钻进鼻腔时,钟晚正蹲在归尘阁的废墟前,指尖抚过一块烧得发黑的桃木书架碎片。木刺扎进掌心,细小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底的涩意——那些记载着术法秘闻的古籍、张深亲手画的符纸、甚至她昨晚没吃完的桂花糕,全被这场大火吞了个干净。
张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月白长衫沾着灰渍,背影在熹微的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他没有看废墟,只是盯着地面上那点残存的阵法核心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剑的剑柄,尘念传来的情绪像浸了水的棉花,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有痛惜,有自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这老古板把归尘阁当命根子了。钟晚咬了咬唇,起身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安慰,就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得走了,消防队来了。”她拽了拽他的衣袖,清冽的气息里混着淡淡的焦糊味,比平时更冷了些。
张深没有动,直到警笛声近在咫尺,才缓缓点头。两人转身钻进小巷,避开围观的人群,晨露打湿了裤脚,带着刺骨的凉意。钟晚能感觉到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心里的自责像潮水般涌上来——如果不是她要查栽赃案,归尘阁就不会被烧,张深也不会失去他守了几十年的家。
“对不起。”她忍不住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如果不是我”
“与你无关。”张深的声音打断她,却没有回头,“玄清早有预谋,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找别的借口毁了归尘阁。”他顿了顿,补充道,“这里是守护裂隙的前哨,他迟早要动手。”
话虽这么说,钟晚却能感知到他心底的愧疚,像根细针反复刺着——他在怪自己没护住归尘阁,没护住她。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比昨晚战斗后更重了。
走到巷口,张深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黑色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三句话:“归尘阁没了。”“需要地方。”“好。”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钟晚,眼神里的茫然淡了些,“林老有个秘密据点,我们先去那里。”
“林老知道了?”钟晚问,心里松了口气——有林老在,至少不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昨晚纵火时我发了消息。”张深的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个地址,“他说据点布了隐阵,玄清找不到。”
两人打车往据点赶,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司机播放的早间新闻声。钟晚看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