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咒的最后一个字被刻意念错时,钟晚清楚地感觉到张深的气息僵了一瞬。她将桃木剑“哐当”拍在桌案上,符纸散落一地,尘念在皮肤下泛着刻意为之的躁动——灼热里裹着伪装的愤怒,像块烧红的炭,非要烫出点反应才甘心。
“又错了。”张深的声音从对面蒲团传来,比平时冷了三分。他抬眼时,眉心泛着极淡的红,是被反复出错惹出的烦躁,清冽的气息里混着檀香,却压不住隐隐的威压,“从‘天地玄宗’重新开始,这次再错,加练一百遍。”
钟晚嗤笑一声,故意往后靠在书架上,撞得古籍簌簌作响:“练了有用吗?张老板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碍眼,巴不得我早点滚蛋,省得耽误你找‘真正重要的人’?”她刻意加重“真正重要的人”几个字,目光直戳戳地扫过他腰间——那里挂着昨天见过的古朴玉佩,绿幽幽的光透过衣料隐约可见。
张深的指尖猛地攥紧,桃木剑在掌心划出细痕。他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严厉取代:“胡说什么!”他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修行之事容不得半分儿戏,你若再心浮气躁,今日便别想踏出书房半步。”
“哟,这是被戳中痛处了?”钟晚站起身,故意逼近半步,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让她更烦躁,“还是说,幻音里说的是真的?你留着我,不过是因为我身上的尘念,等用完了,就把我像破抹布一样扔掉?”
“住口!”张深的怒喝惊得窗棂都颤了颤。他猛地起身,周身泛起淡金的灵力,却在靠近她时硬生生收住,指尖悬在她肩头半寸,最终还是落回身侧,“玄清的幻音术也能骗到你?枉我还教你凝神诀!”
钟晚的心猛地一沉。他只说幻音术骗人,却没正面回答“是不是利用她”,这沉默在她看来就是默认。尘念突然泛起尖锐的冰寒,是玄清的幻音又钻了进来,这次更清晰:“她果然信了再加点火候”紧接着,她“听”到模仿张深的冷语:“若非尘念,你连站在我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资格?”钟晚的声音陡然拔高,抓起桌上的符纸狠狠撕碎,纸屑纷飞中,她的眼底泛着红,“我还真不稀罕这资格!张深,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被你当犯人管着?要不是为了尘念真相,我早走了!”
张深的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的严厉渐渐被困惑取代。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里藏着浓重的委屈,可这委屈来得莫名其妙,像被人刻意搅动的浑水。尘念传来她的心声:“他就是在装!玉佩的主人肯定比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