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像根针,扎得他心尖发疼,连带着心魔都隐隐躁动,眉心的红痕又深了些。
“冥顽不灵!”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愠怒,“去抄写清静经十遍,抄不完不准吃饭。”说完转身走向内室,指尖无意识地敲击门框,频率乱得不像他的风格——那是心魔微动的征兆,也是被她的敌意刺出的慌乱。
钟晚盯着他的背影,眼泪差点掉下来。老古板这是默认了?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更清醒。撕碎的符纸碎片上还留着张深的灵力气息,清冽中带着极淡的担忧,可这担忧被幻音扭曲成“怕她跑了耽误事”,像根毒刺扎在心里。
她没去抄经,反而抓起外套冲出书房。青禾在院子里整理符纸,见她气冲冲地跑出来,皱眉喊道:“钟小姐!师兄让你抄经呢!”
“他管不着!”钟晚头也不回地推开院门,冲进巷弄。午后的阳光刺眼,却暖不了心口的冰寒,尘念泛着持续的灼热,是玄清的术法还在暗中窥探,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玄清这老狐狸,肯定在附近看着笑话。钟晚咬着牙,故意往偏僻的巷口走。她倒要看看,玄清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更想试试——如果她真的走了,张深会不会来找她,是不是真的只在乎尘念。
巷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墙皮剥落的老墙上爬满爬山虎,绿意里藏着阴翳。钟晚的情绪镜像下意识展开,突然捕捉到一缕熟悉的阴气——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玄清派弟子的特征,就在巷口拐角处。
她猛地顿住脚步,假装没察觉,继续往前走,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拐角。果然,在她走过拐角的瞬间,一道黑影飞快地闪进了另一侧的胡同,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声响清晰可闻。
真的有人监视!钟晚的心脏猛地一跳。玄清不仅用幻音离间他们,还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显然是等着她和张深彻底反目,好坐收渔利。
可就在这时,尘念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不是来自监视者,是来自张深的方向。那波动里裹着焦急、愤怒,还有一丝几乎要冲破压制的心魔躁动,像潮水般涌来,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老古板这是生气了?还是心魔又犯了?钟晚的脚步顿住,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慌乱。她想起张深刚才转身时紧绷的背影,想起他指尖乱了的敲击频率,想起他悬在她肩头半寸的手——那些被她解读为“冷漠”的细节,会不会其实是他在压抑情绪?
“别傻了。”她用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