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拔起剑,红绳在风里猎猎作响:“往南,洛离说过那边有片红树林,能育苗。”
叶薇最后看了眼那片浪涛,将玉佩塞进衣领,贴着心口的位置。林野说过“玉佩裂了才好,能把心捂得更热”,现在她终于懂了——那些碎在时光里的人,早把温度烙进了他们的骨头缝里,走一步,就暖一步。
红树林的风带着潮气,苏烈把老金的铜锅架在火上,墨尘捡了些枯枝,叶薇从包里翻出林野留下的种子,扔进火里。火苗“腾”地蹿高,映着三人的脸,像有无数只手,在火后面推着他们往前走。
“看,”苏烈指着火苗里跃动的火星,“他们都在呢。”
叶薇望着那些火星,突然笑了,眼里的光比火光还亮:“嗯,都在呢。”
墨尘的剑“哐当”掉在地上,剑穗上的红绳缠着根断发——是洛离的。那天她给他编剑穗时,碎发缠在指尖,她笑着说:“留着吧,算给你加道护身符。”此刻红绳空荡荡的,断发在风里打卷,像条找不到家的蛇。
苏烈蹲在老金冰冷的身子旁,摸出他怀里的铜锅,锅底结着的糖垢被体温焐得发黏。他想起阿鬼熬糖时总骂:“老东西就知道省,火开这么小,糖都熬不出焦香!”可现在铜锅凉透了,阿鬼教他辨火候的口诀还在舌尖打转,“看火苗跳不跳,跳得欢就添柴,像人笑似的”他突然捂住嘴,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阿鬼,火灭了”
叶薇的玉佩硌得心口生疼,裂痕里嵌着点木屑,是林野刻木牌时蹭上的。她想起他刻到“薇”字最后一笔时,刀尖突然打滑,划破了手指,血珠滴在木牌上,他慌忙用袖口去擦:“脏了脏了”现在那滴血渍早就发黑,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喘不过气。她摸出那块没刻完的木牌,上面“野”字的最后一捺拖得老长,像条哭岔了气的尾巴。
墨尘捡起剑,红绳扫过手背,突然想起洛离最后那一笑——她被暗器穿透后背时,明明疼得脸都白了,却冲他眨了眨眼,像在说“没事”。他猛地挥剑劈向旁边的礁石,火星四溅里,剑穗上的红绳断了,断发飘进火里,瞬间烧成了灰。“洛离”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骗人”
苏烈把铜锅架在火上,却不敢添柴。阿鬼说过:“熬糖得守着,人走了,火就凉了。”可现在火明明烧得旺,锅里的糖垢却怎么也化不开,像块硬邦邦的石头。他伸手去碰,烫得缩回手,指腹留下道红痕,倒像是阿鬼又在骂他:“傻小子,说了烫!”
叶薇把木牌放进火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