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的血池泛着浓稠的暗红,水面漂浮着半腐的莲叶,根茎在水下缠成密网,像无数只手在幽暗里轻轻搅动。叶薇踩着池边的青石板,青铜剑的剑穗扫过石壁,红树林叶子的焦痕蹭下细碎的灰——那是林野用最后火把烤焦的印记,他说“留着,能壮胆”。
“这池水里的血蛭,遇活物就会疯涌上来。”苏烈蹲下身,铜锅往水面一探,立刻有数十条细如发丝的黑虫顺着锅沿爬上来,被他猛地甩回池里,“老金,火折子够吗?”
老金摸出用油布包着的火折子,晃了晃:“阿鬼当年封的蜡,防潮,还能撑半个时辰。”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布包上绣着的“金”字,那是洛离用烧红的针在布上烫出来的,“就是这池血太邪门,烧着了怕是会炸。”
墨尘的断箭突然指向池中央的石台:“看那儿。”
血池中央的黑石台上,半躺着具青铜棺,棺盖裂着道缝,隐约露出里面的衣袂——那是件秦代士兵的铠甲,胸前的“卫”字甲片在幽暗里泛着冷光,竟与血尸王骨缝里的矛杆刻字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棺旁的铁链上缠着束干枯的麦芽糖花,花瓣虽脆,却还保持着绽放的形状,正是阿鬼最擅长的样式。
“是守陵士兵的棺椁。”叶薇摸出玉佩,裂痕里的血丝在靠近血池时竟微微发烫,“林野的地图上说,‘血池锁魂,唯忠魂能解’。”她想起血尸王白骨上的“护”字,突然明白——所谓“忠魂”,从来不是指那些被尸气侵染的干尸,而是守陵人刻进骨血里的执念。
苏烈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指着青铜棺的裂缝:“那是什么?”
裂缝里塞着半块竹简,露出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急着刻上去的。叶薇架起青铜剑,剑尖挑出竹简,上面的秦篆被血浸得发黑,却依稀能辨认:“七月初七,血蛭异动,恐噬主棺。吾以血饲蛭,封此池,待后来者”落款处是个模糊的“野”字,笔画张扬,像极了林野刻在箭杆上的签名。
“是他。”墨尘的红绳突然绷紧,断箭上的碎骨贴着箭身轻颤,“他早就来过这里。”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翻涌起来,暗红的水波里浮出无数张人脸,是之前闯关失败的探险者,他们的五官在水里扭曲,伸出苍白的手抓向池边的青石板。老金举起铜锅狠狠砸下去,锅沿撞碎了三张人脸,却有更多的手从水里探出来,指甲缝里还嵌着墓道里的青苔。
“它们怕火!”叶薇点燃火把,往前一递,人脸瞬间缩回水里,水面冒起刺鼻的白烟,“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