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下那枚符。拼合的瞬间,地图上的线条突然亮起,在石壁上投射出一条隐藏的通道,就在中断的台阶下方。
通道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却能清晰看到两行脚印,一行深,一行浅,像是有人互相搀扶着走过,直到中途,浅的那行突然消失,只剩下深的那行,歪歪扭扭地往前,最终停在一扇石门前。
石门上刻着幅画,画里的人举着盏灯,站在渡口,对岸是成片的桃花。画的角落写着行小字:“等你归岸。”
小家伙用爪子扒拉石门,发出急切的呜咽。有人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直到将那枚碎玉按进画中灯盏的位置,石门才缓缓开启。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密道,只有一个石案,案上放着盏油灯,灯芯早已燃尽,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塔上的风大,你总说怕冷,我在灯里灌了鲸油,能烧很久。等这瓶烧完,若你还没来,我就自己过去找你。”
油灯旁,那瓶未开封的鲸油,还好好地立着,标签上的日期,正是台阶中断的那天。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塔铃乱响,像谁在哭。小家伙趴在石案上,用头蹭着那瓶鲸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原来她不是停了下来,而是带着一盏灯,在等待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而他,捧着那张纸,站在空荡荡的石屋里,第一次明白,有些等待,一旦错过了期限,就再也等不到归岸的船,只剩下满室灯油的冷香,和一辈子也暖不热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