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看了他一下,目光在他略显倦色却精神焕发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又低下头去,颊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仿佛能从他身上嗅到属于潘金莲房中的那股特殊香气。
潘金莲此时也整理好仪容,款步走出,依旧是明艳照人,她笑着将一个小包裹递给随行伙计:“路上给官人和妹妹准备的茶点。”又对金海道,“早去早回,路上小心。家里有我,不必挂心。”
金海点头,目光在两位姿容各异的夫人身上流转片刻,心中豪情与柔情交织,不再多言,携了李瓶儿,带着两名精干伙计和一名车夫,驾着两辆马车,驶出了武家大门,融入了清晨渐渐苏醒的街市之中。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金海此行的首要目的,并非直扑清河,而是绕道先巡查几处风评不佳或账目存疑的分店。
首站便是临近的平阴县。此处分店掌柜姓钱,是个看似憨厚的中年人。店铺位置尚可,门面也算整洁。然而,一番巡查下来,金海的眉头便渐渐锁紧。问题不在表面,而在内里。后厨管理松散,食材新鲜度把控不严;伙计缺乏训练,服务热情有余,却不够专业;账目更是记得一团混沌,收支流水混杂,许多开销只有总数,不见明细,如同雾里看花。钱掌柜面对金海的质询,只会搓着手,一脸苦相地抱怨本地竞争激烈,食材价格上涨,生意难做。
金海没有过多斥责,他知道这并非奸猾,而是能力的瓶颈与管理的懈怠。一种无力感悄然爬上心头,这种“平庸之弊”如同慢性毒药,侵蚀着品牌的根基。
第二站抵达东阿县。此地的孙掌柜则与钱掌柜截然不同,他精明外露,能言善道。店铺生意看上去红红火火,账目也比平阴店清晰不少。但金海细查之下,却发现此人过于“聪明”。他擅自降低了部分核心菜品原材料的等级以压缩成本,虽短期内客流量未减,但菜品口感已与总店标准产生了细微偏差。更让金海心惊的是,账目上几笔不小的“人情往来”和“地方打点”费用,去向模糊,经不起推敲。
孙掌柜侃侃而谈他的“本地化策略”和“灵活经营”,金海却从中听出了对“金状元”核心标准的轻视与对短期利益的过度追逐。这是一种精明的偏差,看似在为店铺谋利,实则是在透支品牌的信誉,其危险性比平阴店的平庸更为隐蔽,也更为致命。
回程的马车上,金海久久沉默。李瓶儿为他斟上一杯热茶,轻声道:“官人,可是忧心?”
金海望着窗外飞逝的枯寂冬景,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