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黑水堂钱府。
一群混杂着坞堡家奴和帮派打手的彪形大汉,将整个钱府围得水泄不通,叫骂声、污言秽语此起彼伏,不堪入耳。
“钱有仄!你个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你私通麻衣贱民王阳,图谋不轨!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子就拆了你这黑水堂!”
“王阳那杂种在内院犯了事,得罪了孙家主!你身为他的保人,也别想好过!”
污言秽语如潮水般涌入内堂,让钱夫人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握着茶杯的手,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指节捏得发白。
“废物!一群废物!”她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钱有仄一裤腿。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人堵在家里指着鼻子骂,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钱夫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失望。
钱有仄一张胖脸挤成苦瓜,几乎要哭出来,他拽着自家夫人的衣袖,声音带着哀求:“夫人,小声点!孙家孙家我们惹不起啊!要不要不我们去孙家坞堡住几天,先避避风头?”
“避风头?”钱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一把甩开钱有仄的手,厉声尖叫,“去孙家坞堡?你是想让我去给孙老贼磕头认错,摇尾乞怜吗?!钱有仄,你的骨头呢?”
她看着眼前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哪怕衣衫褴褛,脊梁也挺得笔直;
阳儿你可收到信了?你若再不来,义母怕是撑不住了。
就在钱夫人心神激荡之际,府外喧嚣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声破空声,骤然划破夜空!
一道乌光刹那间穿透了钱府厚重的朱漆大门!
守在门口的两个坞堡家奴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胸口便各自炸开一个血洞,高大的身躯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乌光去势不减,竟带着其中一人的尸体,狠狠钉在了后方的影壁之上!
那是一杆通体漆黑的链子枪!
枪头还在嗡嗡作响,另一端,握在一个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的少年手中。
少年一身染血的劲装,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在夜色里,亮得骇人。
不是王阳,又是谁?!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的众人,此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