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透透气。新鲜空气涌进来,驱散了屋里的霉味,也让他精神稍微振作了些。
他走到那几捆卷宗前,开始翻看。
这些卷宗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家丢了只鸡,李家的菜地被人踩了,王家的儿子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大多是些调解之后就没了下文的案子,处理方式简单粗暴,要么是各打五十大板,要么是让过错方赔点钱了事。
林越耐着性子,一份份地翻看、归类。他看得很仔细,不仅看案情记录,还看处理结果和当事人的供词。他在快速了解这个世界的“司法体系”,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个世界的破案手段,简直可以用原始来形容。没有现场勘查,没有证据链,甚至连最基本的逻辑推理都很少见。大多数案子,要么是靠人证,要么是靠嫌疑人的口供(很多时候是屈打成招),要么就是不了了之。
对于一个习惯了指纹、dna、监控录像、犯罪侧写的刑警队长来说,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我把现代刑侦的一套方法用在这里”林越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太扎眼的话,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继续翻看卷宗,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又慢慢西斜,屋子里的光线重新变得昏暗起来。
林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他已经整理了大半的卷宗,胳膊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拿起最后一捆卷宗,准备快点看完收工。
就在这时,一份卷宗的封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卷宗的封皮是深蓝色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用毛笔写着“城南王二柱溺亡案”,旁边标注着“已结”,日期是半个月前。
“王二柱?”林越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想,才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对应的人。
王二柱是城南的一个泥瓦匠,四十多岁,光棍一条,性格有些孤僻,但手艺不错,平日里靠给人盖房子糊口。半个月前,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的水缸里,当时负责此案的捕快,是刘三的另一个跟班,叫孙六。
卷宗里的记录很简单:“查,王二柱于家中水缸溺亡,现场无打斗痕迹,邻里称其近日酗酒,疑为醉酒后失足落水。结论:意外身亡。”
下面还有孙六的签名,以及赵猛的批语:“同意结案。”
整个卷宗加起来,也不过寥寥数语,连一张现场的草图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