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被逗笑:“这么早就当上监护人了?”
“嗯。”顾朝暄点头,“老师骂完我们,他再给老师道歉,说以后会‘多注意劝导同学’,说得一本正经的。”
她顿了顿,嘴角弯着:“结果第二天,邵沅照样去操场跟人抢场地。”
舒虞“噗”一声:“那你呢?你干嘛?”
“我?”顾朝暄想了想,“我就在旁边递纸巾,顺便记仇。谁敢骂他们,我把名字一条一条记下来。”
风吹过,伞沿轻轻抖了一下,灯影在她眼里晃了晃。
“高中的时候更夸张。”她又道,“有一次月考,我跟邵沅为了出去看一场演唱会,提前算好了时间,考完物理就往外跑,结果考场门口撞上教导主任。”
“然后呢?”
“然后又是陆峥收拾。他在我们老师的办公室里站了半小时,替我们解释,说是‘对考试安排有误解’,说我们压力大,想透口气。”
“主任最后没处分我们,只扣了操行分。”她低声笑了一下,“但陆峥那次一星期没理我们两个。”
“听起来”舒虞慢慢啜了一口热饮,斟酌着词,“挺热闹的。”
“是挺热闹。”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
邵沅已经把盘子摞好,正一边擦手一边跟陆峥说着什么,表情里依旧有年轻时候那种没个正形的笑;
陆峥侧着身听他,低头收拾烤炉,偶尔抬眼回应一句,眼神平静得多,可有一瞬抬头时,那种“习惯性收拾烂摊子”的神色还是会露出来一点。
只是再也不是教导处门口、操场边上的少年,而是两个人早已各自走远的而立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衬衫和大衣,在巴黎的夜里刷着烤网,讨论的话题从“下周联赛”变成了“下个项目”。
顾朝暄忽然有点分不清,是自己站在现在,看过去,还是当年那个扎着马尾、校服外套敞着的女孩,在拥挤的走廊里回头,看见他们两个并肩往办公室走。
许多东西都变了。
城市变了,语言变了,连他们聚在一起吃饭的地方,都从学校旁边的兰州拉面,换成了巴黎楼顶的小露台。
只有某些角色,好像没变
有人照样冲在前面惹祸,有人照样在旁边拎着一堆烂摊子,沉默地跟在后头。
“怎么了?”舒虞察觉到她走神,偏过头看她,“突然这么安静。”
“没什么。”顾朝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