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予又补了一句:“我关心的是,现在她敢不敢往这里走进来,而不是当年您为什么把门关上。”
这一句,把立场划得很清楚,他看得懂那些年间的权衡利弊,却没有摆出一个“后来人”的姿态去翻旧账;他把重点落在顾朝暄身上,而不是谁该为谁的跌落多承担一成责任。
门外正好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推开。
冷风被挡在走廊,暖气扑上来。
顾朝暄先探头,看了一眼床边那张小方桌,棋盘还摊在中间,黑白子已经收回瓷罐,摆得规规矩矩,看不出输赢,也看不出刚刚那番话题有多沉。
她下意识去看自家姥爷的脸色,又瞥了秦湛予一眼。
两个人倒都很淡定,一个靠在床头翻被角,一个把瓷罐盖子按紧,姿态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下了一盘普通的消遣棋,中间最多聊了几句天气。
“姥爷,我给你买了山楂糕。”顾朝暄把手里拎着的小袋子放到床头柜上,“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太硬的,这个软一点。”
“知道替我省事就行。”谢老爷子瞟了她一眼,“下回别老买甜的,我又不是小孩。”
嘴上嫌弃,手指却已经拨开袋口,隔着包装捏了捏软硬。
李婶把刚买来的水果放到柜子上,跟秦湛予打了个招呼,又熟门熟路去卫生间接水、洗苹果。
病房里一时间变得很日常。
顾朝暄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秦湛予像是察觉了她的视线,起身把棋盘折好收回木盒,顺手放回矮柜最底层。
整个动作不紧不慢,连停顿都挑不出缝隙来。
“你们继续聊吧。”谢老爷子掀了掀下巴,“我今天精神还算行,不用你们守太久。”
这句话等于下了客令,又不算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