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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下棋(10)

放弃掉。”

手指在被面上慢慢摩挲了一圈,声音压得很低:“而你,却成了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人。——怎么做到的?”

秦湛予没急着回答,像是在斟酌怎么用词,不至于显得自大,也不至于虚假。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如果一定要说‘做到’了什么大概是,没去抢她那口气。”

谢老爷子皱眉:“什么意思?”

“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秦湛予说,“我尽量不问‘你原不原谅’,只问‘你现在疼不疼’。”

“她不愿意提的,我不追着问;她愿意讲的,就站在那儿听完。她想绕路,我不会非要把人拎回原来的轨道上,只要方向别是往悬崖走的,我就陪着她慢慢绕。”

“您说她对您有隔阂,”他顿了顿,“我看得出来。但那是她的边界,不是我能替她拆的。”

谢老爷子微微一怔。

“我能做的,就是让她知道,她不必先原谅谁,才能被另外一个人好好对待。”秦湛予缓缓道,“她不需要拿和谁和解,来证明自己值不值得过得安稳一点。”

谢老爷子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嘴角往上挑了挑,像是被什么自嘲逗到了,声音压得很低:“那你不问问我,当年明知道她回了国,为什么一直避而不见?”

秦湛予眉心微蹙。

这种话,换在任何一个正式场合,都是要绕开三条街走的,牵扯着的人、事、决定,每一笔都写在档案里,不需要旁观者替人评说一句“对”或“不对”。

他当然不是没想过。

当年那场“调整”,谢家和陆家一前一后站在同一行字里,把她父亲从那个位置上拿了下来。

想来除了有上面的敲打外,还是怕她带着一身锋利的质问闯进来;

也怕她父亲落下的那些印子,顺着亲缘关系溅到自己身上,让原本就复杂的站位再多出几层模糊地带。

在那样的局势里,“避而不见”是一种最有效、也最冷的保全方式:把一切都交给文件和结论说话,人情这两个字,干脆不写。

秦湛予垂着眼,把手里的棋子罐盖好,指节在瓷盖边缘轻轻一顿,最后还是没有顺着这个问句往深里接,只是抬头看向床上的老人,语气很稳:

“这是您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我替她问,也轮不到我替您评。”

谢老爷子眯了眯眼,似乎在辨这句话里有没有指桑骂槐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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