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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喜欢吧。”顾清澄却轻声笑了,左手悄然攀上了剑脊,干脆地握紧刃口。
赵三娘一惊,本能拧转剑柄,却发现剑刃似乎被焊死在对方左手的骨肉之中。
剑刃嵌入皮肉,鲜血顺着她的左手流下,剑刃却纹丝不动。
赵三娘抬眸,瞥见了顾清澄眼里的寒光,蓦地心中一惊。
疯子。
赵三娘不敢再犹豫,执剑者不能丧失主动权——
她蓄尽全身力量,致命一刺。
而顾清澄的左手,也在一刹那松开。
赵三娘被没有料到她松得如此突然,身体依惯性前扑,剑身脱力下刺。
顾清澄也借势下滑,避开要害。
转瞬之间,必杀之劲已卸,七杀剑携着余势“铮”地钉入砖墙,剑柄震荡,赵三娘握剑的右手虎口不由一松。
而这一扑一松,她已然失势。
这瞬息破绽里,顾清澄染血的右手已攀上剑柄,迅速将七杀剑从左肩拔出。
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绝美弧光。
鲜血自弧光里流下。
这是赵三娘的血,一剑封喉。
明明只差一步了
“为什么,你明明中了‘天不许’!”
喉咙断裂的一瞬间,赵三娘的声音凄厉。
顾清澄起身,并不看她,只淡淡道:
“你本该得手。”
说着,她洗净双手,包好肩上伤,打开赵三娘的衣柜——倾城公主,如今扮作了赵三娘。
“为什么”
真正的赵三娘不甘心,只恍惚地重复着这句话。
顾清澄在她临死之前,将七杀剑重新放在她手中。
“可惜,你是第七个想取代七杀的蠢货。”
七杀剑吸干了她手心的最后一丝温度,死士赵三娘,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在死的时候,成为了七杀。
现场收拾完毕,顾清澄叹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当她发现大雨停歇之时,胭脂铺的巷子里传来马蹄声。
笃,笃,笃——
这是刚刚结束与皇帝的对弈,深夜出宫的江步月。
他敢在今夜独行,只因他明白,七杀的利刃,指向了另一个人。
马车颠簸间,两枚黑子正在他指缝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