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买卖,我江鼎接了!”
张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疯狂、贪婪、无赖,但此刻,却像是一座山,挡在了他和那残酷的皇权之间。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李牧之会信他,为什么这三十万流民会信他。
因为这个人,他是真的敢把天捅个窟窿。
“你”
张载嘴唇哆嗦着,“值得吗?为了老夫一个糟老头子,花光家底,还要背上谋逆的大罪?”
“值!”
江鼎咧嘴一笑,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要是把您放走了,这天下读书人的脊梁骨就断了。”
“再说了”
江鼎指了指黑板上那个还没擦掉的“仁”字。
“您不是教我们要‘仁’吗?”
“这就是北凉的仁——自己的人,就算是把天翻过来,也得护着!”
张载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一个满身铜臭却义薄云天,一个杀伐果断却尊师重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读的圣贤书,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读通了。
“好!”
张载猛地一挥袖子,那股子颓废之气一扫而空。
“既然你们敢拼命,老夫又何惜此身?”
“这京城,老夫不回了!”
他转身,大步走回讲台。
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在那个“仁”字旁边,重重地写下了四行大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孩子们!”
张载的声音洪亮如钟,透着一股新生的力量。
“今天这课,咱们不讲算术。咱们讲讲——什么是骨气!”
“只要这四个字还在,咱们北凉,就永远塌不了天!”
窗外,阳光正好。
江鼎和李牧之对视一眼,都笑了。
虽然这次要大出血,但他们知道,北凉这下不仅有了骨头,还有了魂。
而且
江鼎看向南方。
“赵祯啊赵祯,你把大儒逼成了反贼,把良将逼成了军阀。”
“这大乾的江山,你是真的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