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血肉猛地飙射,几十个回合,方才踩得肢体不存,只剩红黏液与大地齐平,自然合一。
圣人捡起头颅,随手丢出:“保管好。俟班师,交给段文楚后人。”
段文楚在任大同军,其子景融任太原少尹。及父被虐杀,吐血而死。其妻韩氏偷偷去云州捡了段文楚几块遗骨,带着父子俩的尸体回到长安细柳原办理后事,抚养遗孤。据朝廷访慰,韩氏尚在,儿女三人皆已成家。
以德报怨?不存在。打进太原府,还要灭盖寓的族。对这些高层,连作态都用不着,报复了鸡吓反了猴就反吧。难道还怕你们不成?杀的就是这种人。不对盖寓这类强硬点,大臣们怕是还真以为我这后台靠不住。
不过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高挑的紫衣面纱少女,热情美丽的样子,开弓的专注,圆房“你来吧”的直接,“你们去以君主之礼拜见他,就像对待父王一样。”一幕一幕,记忆犹新。
只是,此后,只怕再难处见了吧?
眼前景物一恍惚,依稀已经是长生殿上恩爱罢。芙蓉帐中,一个满脸依恋的精赤女人正躺在自己怀里:“如果有那一天,你留他一命,放过我家人和几个白客叔伯长辈。”
画面破碎,再回神,只是干戈寥落的战场。
圣人颓然低头,半晌之后,才低声冷笑:“网开一面?我却要你从此家破人亡!”
萧秀望着自言怪话的圣人,挥了挥手:“臣的好圣人,发生了什么?”
圣人恍若未闻,踟蹰前行。
他选择的这条王冠路,命中注定走向孤独。
但为了更多人的不孤独,他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哪怕终有一天,是妻恶儿恨亲厌,寂寞深宫看梧桐而死!
耸耸肩活动了一番身体,圣人举手大呼:“等回了长安,便让朝廷将中和以来的死难大臣一起立个神社,居于皇城之阳,让他们与将士英灵看着我们扫平天下!走,杀内竖!”
“喏!”萧秀叉手领命,策马飞出,去调度事宜。
圣人却不管不顾,一人一马,朝着开元铁牛大桥,哒哒走去。
身后,大队将官大臣士卒,都保持着落后十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看着背影一个人走到桥头。
万籁俱寂。
圣人站上桥头,静静看着中条山,看着旷流古今的血色黄河。
我曾有个道德。颁白者不负于道路,弱者不受欺凌,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