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姑娘。
她扎着高马尾,手里捧着一本唐诗三百首,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刚才以为你中暑了,这林子看着凉快,太阳毒起来可不含糊。”
李宝摸了摸后脑勺——没有纱布,没有刺痛感,连坠崖时的擦伤都不见了。
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桃林深处露出飞檐一角,青瓦上长着青苔;溪水从脚边流过,清得能看见游鱼的鳞片;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笛声,像是阳关三叠的曲调。
“这是哪儿?”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姑娘合上了书,伸出手,“我叫徐若雅,来秦岭徒步旅行的。早上在山脚下问路,有个采药的爷爷说顺着桃花走能到‘仙人谷’,结果越走越偏,手机也没信号了。”她歪着头笑了笑,“你呢?迷路的探险者?”
李宝愣住了。
他记得自己在乾陵外围考察,山壁突然塌方,他抓着野藤往下滑,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现在他身上穿着干净的t恤,鞋子上没有泥,连背包都不见了。
“可能是我运气好,遇见了同样迷路的人。”他握住徐若雅的手站了起来,掌心被她的指尖硌得发痒——这双手有薄薄的茧,应该经常握着登山杖。
桃林外的天空渐渐染成了橘色,晚风掀起了徐若雅的发梢。
李宝抬头看了一眼:“快天黑了,得找个地方歇脚。这附近有村子吗?”
徐若雅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全是叉:“我刚才试过,连基站都搜不到。不过”她指向桃林深处的飞檐,“那边好像有间老房子,说不定能凑合着过一晚。”
李宝的后颈突然泛起了凉意。
他想起坠崖前看见的那株牡丹,花瓣红得像血,花蕊里缠着一根白头发——和电梯监控里白裙女人的长发,颜色一模一样。
“走吧。”徐若雅已经往林子里走了两步,回头冲他笑了笑,“再晚可就要摸黑了。”
李宝盯着她的背影。
风掀起了桃枝,落英缤纷中,他看见远处老房子的木门吱呀作响,门楣上的红绸已经褪成了灰白色,却还能勉强认出两个字:“桃源”。
他摸了摸口袋——空空的。
手机、钱包、罗盘,什么都没剩下。
但徐若雅的脚步声就在前面,清清脆脆的,像溪水撞击着石头。
“等等我。”他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