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震动了起来,是医院发来的短信:李宝生命体征平稳,但持续昏迷。
当市立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小诗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她推开病房门,看见张远山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八卦镜、符纸和半瓶雄黄酒。
他的道袍下摆沾着灰,额头上汗津津的,手里的桃木剑正对着病床上的李宝。
“三魂归位,七魄附体——”张远山的声音颤抖着,符纸在烛火里蜷成了黑蝴蝶,“祖师爷显灵啊!”
小诗的指甲抠进了门框。
李宝的脸白得像张纸,心电监护仪的绿波平缓得让人心慌。
三天前他在乾陵外围坠崖,送来时浑身是血,医生说脑部受创,能不能醒全看造化。
张远山是李宝的发小,从小跟着山上的老道学了些驱邪术,这三天几乎没合过眼。
“没用的。”张远山突然瘫坐在地上,桃木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抓起符灰抹在脸上,声音带着哭腔,“我昨晚给师父托梦,他说说李宝这劫数,不是普通的外伤。”
小诗的喉咙发紧。
她走到床前,轻轻握住李宝的手——他的手指冰凉,没有半点温度。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脸上,小诗突然想起坠崖前李宝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棵老槐树下的牡丹,开得不对劲。”
乾陵的血色牡丹,电梯里的白裙影子,周子明消失的胎记这些碎片在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她松开手,转身时看见张远山正对着八卦镜发呆,镜面上浮着一层雾气,隐约映出一个长发女人的轮廓。
“啪!”
李宝的手指动了动。
小诗猛地转过头,看见他的睫毛在颤动。
张远山“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撞翻了符纸堆:“醒了!醒了!”
但李宝并没有醒。
他的意识正陷在一片混沌之中,像浸在温水里的海绵。
有花香钻进鼻腔,是清甜的桂香混合着湿润的青草味;有溪水声在耳边流淌,叮叮咚咚的像有人在拨弄银铃。
他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白的桃林,花瓣正扑簌簌地落在他的肩头。
“你醒了?”
李宝吓了一跳。
他翻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