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开了再坦白,谁知道你昨晚就梦见我了——"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李宝,"这位是?"
"李宝,我...朋友。"徐若雅的耳尖红得要滴血,"我们...一起组的探险团。"
李宝往前半步,伸出手。
陈挺军的手掌很厚,指腹有层薄茧,温度正常得过分。"幸会。"他说,目光却落在陈挺军脚边——那里有团深褐色的痕迹,像被水冲淡的血迹,和徐若雅提过的厨房案板上的颜色,像极了。
"早餐好了!"
楼上传来福的吆喝。
李宝抬头,看见厨子端着青瓷碗从厨房出来,袖口挽到肘部,露出两条结实的胳膊。
他手里的桂花粥飘着甜香,可李宝闻见了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混在香气里直往鼻腔钻。
老板娘跟在来福身后,手里的抹布还滴着水。
她擦过柜台时,李宝注意到玻璃上的指印——五个小而圆的指腹印,像三四岁小孩的手,擦过三遍后依然清晰,像被刻在玻璃里。
"尝尝看。"陈挺军把粥推到徐若雅面前,"福叔特意去后山采的桂花,今早刚熬的。"
徐若雅舀了一勺。
李宝盯着她的喉结——她咽下去时,喉结动得比平时慢,像在吞咽什么哽住的东西。"好喝。"她笑,眼角却沁出泪来,"和高中时你偷摸塞我抽屉的桂花糖,一个味道。"
陈挺军的眼睛亮了。
他伸手要擦徐若雅的眼泪,中途又缩回去,搓了搓手:"等牡丹开了,我带你们去看个宝贝。
那花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是袁天罡布风水局时种下的,和乾陵地宫的机关有关..."
李宝的檀木手串突然硌得手腕生疼。
他低头看珠子,发现最顶端那颗泛着青灰,像被泡在脏水里——这串珠子跟了他三年,还是头回变色。
第七天夜里,李宝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窗外的桃林沙沙响,他数着树叶摩擦的次数:73次,74次,75次——和前六夜分毫不差。
手机依然没信号。
老板娘每天都说"明天就通",可他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里,看见过崭新的路由器,电线好好地插在插座上。
来福切菜的声音变了。
前三天是"咚咚"的脆响,这两天成了"噗噗"的闷响,像在剁冻硬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