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灼热的呼吸,情丝蛊发作时猩红的眼尾,还有他说“孤若死了,你也要陪葬”时滚动的喉结,实在清晰。
从二人命运最初捆绑的那天,便已套上解不开的枷档,注定不会成为眷侣,却要共同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薛绥戳了戳镜子里的脸,勾唇。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不会因为萧正源的伏诛和萧璟的流放而停歇——
皇帝给了李肇一个烫手山芋,清查户部几年的账薄可不容易。
更何况,李桓之前在查金部司的贪腐案,如今李肇要盘查户部,难免会发生冲突。
兄弟俩掰手腕,是崇昭帝想看到的?-
是夜,公主府偏门悄然洞开。
一个身影悄悄摸了进去。
平乐屋里的灯火,昏黄地摇曳着,隐隐听见茶盏落地的声音,以及她尖声的厉喝。
“废物!你说,西兹人怎会反水?”
顾介任由瓷片割破手背,哑声道:“公主”
“住口!”平乐又发疯似的将另一个白瓷盏掷向他,“不许再叫我公主!我是李玉姝,李玉姝!”
碎瓷一地。
顾介匍匐于地:“公主息怒!”
从宣政殿回来,平乐性情愈发乖戾,动不动就摔砸器物,对下人大发雷霆。尤其等不到崇昭帝前来公主府探病,更是歇斯底里,扯掉额头上包扎的药布,泪流满面地说自己是没人疼的弃儿,不许人家再叫她公主。
顾介道:“应是太子买通西兹商人,提前得知了我们的计划”
平乐怒极,“买通?他们要多少钱本公主不给?为何放着大把的银钱不要,背弃于我,投靠太子?”
顾介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或许或许是用了什么诡术也说不定?毕竟薛六姑娘从旧陵沼回来”
“闭嘴!谁许你唤她姑娘?不过是个卑贱的东西!”
平乐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你们都觉得她聪慧过人,是不是?你也看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对不对?”
她突然揪住顾介的衣襟,低头怒视,指甲深深掐入脖颈,仍在咬牙用力,“我定要将薛六碎尸万段,让太子身败名裂,让那些西兹人为当日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还有陆佑安将我弃如敝履,对我视而不见,不顾夫妻情分,写供状落井下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