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颜面尽失,我定要让他后悔,后悔”
顾介被她扯得东倒西歪。
脖颈传来钻心疼痛,他没有挣扎,只是想起那日薛绥的话。
“打蛇打七寸,要让一个人痛,就得毁掉她最珍视的东西”
“公主息怒。”他脸庞涨得憋红,好不容易才喘过一口气,吃力地道:“那三千两,我定会想法子讨要回来。”
平乐更生气了。
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喘着气瞪着顾介。
“你以为我李玉姝在乎的是那三千两。”
出身皇室,富可敌国的平乐公主,怎会在意区区三千两,她在意的是宣政殿上,当着父皇和诸位大臣丢掉的脸,在意的是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
还有她的表兄
那个陪着她夏日捕流萤,冬日堆雪人,寻来各种稀奇玩意哄着她,对她予取予求的表兄萧正源。
她眼泪突然落下来,略略松手,嘴唇因愤怒和哭泣,变得微微扭曲。
“我三兄,何时问斩?”
顾介道:“刑部定在三日后午时三刻,已奏请陛下圣裁。”
平乐瘫坐在椅子上,伤心得泪如雨下。
以前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处处碰壁,连儿女都见不到。
今日差人去陆府探望孩儿,想接到公主府玩耍几日,不料竟被陆家老令公拒之门外,说陆家与她已割席,陆家的子孙,不认她这个母亲。
“我怀胎九月诞下的孩儿,陆家的老匹夫竟不许他们称我为娘亲,要与我恩断义绝”
“顾介”
平乐流着泪,突然回头。
“你恨李炎吗?”
顾介身躯微微一震。
他没有动,低垂着头,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平乐望着他俊脸上跃动的烛火,忽生一阵恍惚。
自从端王生辰那日出丑,陆佑安对她便格外冷淡,一直到和离,他都不肯让她近身,更不和她同房。
在恨意的催动下,她满心悲戚,这些日子只想痛快的复仇,已许久不曾像今夜这般心烦意乱,急切地想要另寻一处隐秘的宣泄口
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方才那一番举动,让她浑身上下的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呼吸微烫,思绪杂乱如麻
见血以后,情丝引毒性肆虐,侵蚀着她的身心
平乐恨得深深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