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道骨
老神仙。
裴濯若是老了，多半就是这个样子。
窈月兴致勃勃地坐下，拈起一枚黑子，正要在黑白交错间落下一子，却发现棋盘上的棋局十分怪异，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哦，忘了告诉你，这不是弈棋，”裴颐放下手中的茶盏，“五石棋会吗？”
三公之一的太尉裴颐居然玩小孩子才玩的五石棋，窈月惊得差些把手里的棋子砸地上，但还是忙不迭地点头：“会会会！”
“会就好，轮到你落子了。”
窈月不知道裴颐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只能硬着头皮落下一子，然后朝裴颐恭谨地笑道：“该您了。”
裴濯知道常生从国子监出来后，会先回裴家再离京，下朝后便直接从宫门去了城门口，在城门旁的茶棚旁把一卷书都翻看完了大半，才等到康伯架着的马车出现。
“二公子。”
“先生！”常生惊喜地从车帘后冒出脑袋，眼圈瞬时就红了，“我就知道先生肯定会来送我的，张越那小子还笑话我”
“双杀！”
“就等着你这手呢！杀禁！”
“居然是个陷阱，太坏了啊啊啊”
“哈哈，小娃娃，这叫兵不厌诈。”
“哼，我这还藏着两头蛇呢，死四！”
“杀杀杀！”
“啊啊啊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裴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老一少撸起袖子对着棋盘大喊大叫的场面。
“你今日没课？”
窈月脸上的笑容瞬时收了起来，心虚地回道：“学生告了一日的假”
“为何？”
“送常生”
“他已经出城了。”
“哦，”窈月怏怏道，“学生这就回国子监。”
说完，窈月转头朝裴颐恭敬地行了一礼，礼罢后，指了指输赢未分的棋盘，不甘道：“今日这盘不算，等旬休日再登门与老大人杀一盘。”
裴颐抚着胡须，笑得像个和蔼的寻常老头：“好好好。”
“你”
“我同你一道回去。”
裴濯朝裴颐礼数周全地一揖，但全程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走。”说着，就像领鸡崽子回窝一眼，带着窈月一同离去。
裴颐脸上的笑意随着裴濯和窈月的背影渐渐远去，而一点点消失，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