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的很好,长相、声音,甚至连看我的眼神都和林钧完全不一样。但他对着柔姐姐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林钧’两个字刻脑门上了。唉,谁让他俩在国子监时就”说着,窈月将手里的两半红薯在裴濯的面前碰了碰,暗指他们两人在国子监时就彼此看对了眼。
裴濯却会错了意,指了指火塘:“红薯这里还有。”
窈月忍住将手里的红薯皮扔上那张俊脸的冲动,扫了眼江郎中所在的隔壁方向,挨着裴濯坐下,压低声音,一脸八卦道:“当时他俩虽未到私定终身的地步,但定情信物,嘿嘿,他俩用来定情的胭脂还是托我送的。所以他俩的事,我最清楚不过了。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裴濯之前的确不知道林钧与江柔有情,直到那次在船上窈月和江柔被掳走后又被救回,林钧才跟他坦白在救江柔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再三保证,彼此会继续装作不知,不会因为儿女之情耽误大事。
当时的裴濯并没有将林钧和江柔的事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直认为所谓儿女之情误事,不过是心志不坚的人给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
但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自己错了。
儿女之情,的确是会误事的。
按他和魏琊的计划,他们想让宁彧知道的,已经借窈月的口全告诉了宁彧。而魏琊突然“下落不明”,他“察觉危险”离开王宅,重新回到使团,便顺理成章。但作为“泄密者”的窈月,必然是要被他舍弃在王宅里的。
就在魏元旭如预料中的那样,要将他暗中送出王宅,与进入驿馆的使团会合时,他突然有了一瞬的犹豫。来到驿馆,他深思了半日,还是决定冒着前功尽弃的风险,让周合将窈月从王宅里接出来。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明知道是错的情况下,依旧做出了错的选择,一时间心乱如麻。可在朦胧夜色下,稳稳地扶住窈月的那一刻,他原本起伏不宁的心绪忽然就定了,并在同时生出了一个念头。
他不能死。
裴濯耻笑了一番贪生怕死的自己,但这个念头一起,就跟陌上的野草一样疯长,逼着他不得不重新斟酌原本的计划。
他要舍命成事,也要死里求生。
窈月不会读心,听不到也看不到裴濯此时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巨浪滔天的汹涌心海。
“难得,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她一边继续把红薯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地放狠话:“那小子竟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