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冷冽如霜的眼睛,喉头滚动了一下,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恳切。
“子夜,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转圜?”
赢子夜嗤笑一声,定秦剑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剑花!
“大哥是觉得,那些躲在旧都的六国贵族,会因几句论语就乖乖迁来咸阳?”
他突然逼近一步,剑穗上的玉坠与扶苏腰间的玉佩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如——”
剑尖倏地指向满朝文武:
“将此重任交给大哥?或者”
寒芒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
“哪位大人愿担此责?”
死寂。
几位文臣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又被他们惊慌失措的捡起。
而武将们的铠甲缝隙间,也是渗出冷汗。
他们一个个紧握拳头,一言不发。
朝堂之上!
三公九卿!
皆无言!!!
而那个方才还慷慨激昂的淳于越,此刻正死死攥着扶苏的衣袖往后拽。
扶苏的嘴唇轻轻颤抖。
他望着六弟讥诮的眼神,突然想起儿时那个纯真烂漫的孩童。
如今那孩童眼中的星光,已淬炼成令人胆寒的锋芒。
“我”
扶苏刚开口,淳于越就猛地扯他后退:
“长公子三思!此事有违圣贤之道啊!”
赢子夜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
他反手将定秦剑插回鞘中,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
“好一个圣贤之道!”
玄色锦袍在转身时翻卷如乌云。
“满口仁义的不敢沾血,心怀鬼胎的躲在人后——”
他大步走向殿下,腰间玉佩与剑鞘碰撞出金玉之声。
在单膝跪地的刹那,忽然抬眸:
“父皇!”
“这骂名,儿臣背了。”
晨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如展翅玄鸟。
扶苏怔怔望着那个背影,恍惚间竟与记忆里父皇灭六国时的身影重叠。
淳于越还在他耳畔絮叨圣人之言云云,声音却越来越远。
扶苏捏紧掌中破碎的论语,发现那块被剑气钉在柱上的残片,恰好是“民可使由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