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星尘的旧识,以前总一起调试意识体的链接稳定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破碎的意识波,翻译成文字是“我们...以前...一起在云海...看虚拟的星...”后面的字就断了,投影边缘的破碎感更重,像是再多说一个字,他自己就会消散。
没人接话。地球的通讯员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通讯器的边缘;乐土环带的通讯员转身对着墙壁,肩膀微微颤抖;深空的通讯员把脸埋在手里,背景里传来压抑的呜咽。星尘不是“消散”,是像雾一样融进了云海——有人说,在“盖亚之叹”启动时,曾看到云海深处有一道淡紫色的光,那是星尘意识体最后的形态,它在云海中扩散开来,像给那片冰冷的云,裹上了一层温柔的膜,却再也没人能和它对话。
紧接着有人提到“艾拉”,频道里的沉默更沉了。这次是“彼岸之子”号的船长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海员特有的沙哑,却比平时慢了三倍:“艾拉的信号...还在...每天晚上...飞船的通讯屏都会亮一下...像她在打招呼...”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数据盘,对着通讯器说:“这是她出发前给我的...说如果...如果她没回来...就让我把这里面的东西...传给大家...”数据盘里是艾拉的日志,最后一条写着“如果共鸣信号能通,我就成了桥...别难过,我只是换了种方式,看着大家回家”。日志的背景音里,有她轻轻哼的调子,是地球旧世界的一首童谣,频道里的人都静静地听着,直到调子结束,有人小声说:“她以前...总说想听听地球的童谣...”
微光:从裂缝里钻出来的“生”
就在“我们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像铅块一样悬在频道里时,乐土环带的非军事频道突然“闯入”一道信号——不是稳定的数据流,是带着剧烈晃动的视频,画面边缘还沾着几点黑色的灰,显然是某个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没关,又不小心触发了传输。
画面里的生态穹顶缺口像一张咧开的嘴,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太空,偶尔有陨石碎片划过。焦黑的土地上,四个原人孩子围成一圈,最小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头发上沾着土块,衣服是用破损的帆布缝的,露出的脚踝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他们面前摆着三个裂了缝的培养皿,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藻类,荧光微弱得像快灭的萤火虫。旁边的年轻技术员蹲在地上,他少了一截无名指,伤口用灰色的布条缠着,布条上还渗着淡淡的血印。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长时间握着碎金属片,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