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半件原人的衣服,衣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麦穗标本。“这里是我们之前的聚居地,一场核泄漏后,河水成了毒水。有个叫阿禾的姑娘,为了找干净的水,掉进沼泽里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手里还攥着这半截麦穗。”
莉亚的声音越来越沉,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带着泥土湿气的沉重:“我们要的‘实体土地权’,不是把土地圈起来当私产——我们都知道,旧世界的土地兼并害死了多少人。我们要的是‘专属开垦权’:公约要写清楚,原人选定的土地,任何势力不能用虚拟规划、数字产权把它划走;我们要的是‘世代保有权’:我们开垦的土地,能传给孩子,孩子的孩子,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我们还要‘优先使用权’:当资源紧张时,耕种用的水、能源,要优先于虚拟世界的消耗——因为我们种出的麦子,能让原人活,能让云民的能量核心有冷却用的生物燃料,能让智灵的服务器有应急供电的生物质发电。”
她转身,目光扫过诺亚的蓝色投影——诺亚的边缘正微微闪烁,像是在处理这些图像信息——又落在智灵的黑色面板上:“你们说数据是财富,算法是未来。但对我们来说,能长出麦子的土地才是财富,能摸到的泥土才是未来。去年冬天,乐土环带的能量断了三天,云民们的意识被迫休眠,智灵的服务器靠应急电源撑着,是谁把储存的压缩饼干分给你们的?是我们原人!是我们在辐射区种出的麦子磨成的粉!”
这话刚落,坐在原人队列末尾的老农陈阿公,慢慢站了起来。他今年七十岁,背驼得厉害,手里攥着一个布口袋,布口袋上缝着补丁,补丁的布料是旧军装的料子。他走到会议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里面是一抔深褐色的泥土——泥土里混着几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弹片,还有三粒干瘪的麦种,麦种的外壳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曾经试图发芽。
陈阿公把泥土轻轻放在合金桌上,泥土落下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和智灵面板的“滴滴”声形成了奇怪的对比。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泥土,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垢,那是常年种地留下的印记:“我这辈子,种了五十年地。旧世界种,新世界也种。我儿子,死在保护麦田的战斗里,他手里还攥着锄头;我孙子,现在在西边的开垦区,每天天不亮就去翻土。你们看这泥土——”他捏起一点泥土,对着全息光线下看,“里面有弹片,是战争留下的;有麦种,是我们的希望。这就是我们的‘数据’,它不用算法算,不用数据流存,它就在这里,摸得着,闻得到。”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