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突然提高,带着一种老人特有的沙哑,却掷地有声:“你们说我们守旧,说我们不接受新东西。可如果连能种麦子的土地都没了,我们原人还能叫原人吗?如果我们的孩子只能在虚拟世界里看麦子的图片,不能亲手摸一摸麦穗,那他们还知道自己是谁吗?这抔泥土,就是我们的底线——退一步,就是死!”
说完,陈阿公把布口袋叠好,揣回怀里,慢慢走回座位。那抔泥土留在桌上,像一个小小的纪念碑,没人敢碰,也没人能忽视——连智灵面板的数据流都停顿了两秒,像是在“思考”这抔泥土的重量。
云民:数据流里的权利,是思维的圣所
诺亚的投影在陈阿公走回座位后,终于稳定下来。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在会议桌上方投射出一个三维模型——那是一个云民的意识数据流结构,蓝色的线条交织成网状,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微光,像夜空中的星星。
“我花了三分钟,解析了那抔泥土的成分:硅酸盐42%,氧化铁17%,金属弹片是钛合金材质,麦种的活性残留0.3%。”诺亚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电子音,但仔细听,能发现其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从物理层面,我理解了原人对土地的依赖——那是你们生存的介质。但对云民而言,意识数据流就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生存的介质。所以,我们要求的‘数据自决权’,和原人要求的‘实体土地权’,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生存根基。”
他的投影突然切换,原本的意识模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影像:画面里是混乱的数据流,有几个云民的光影在数据流里挣扎,他们的轮廓不断被拉长、扭曲,有的甚至分裂成了碎片。“这是‘磐石’时期的记录——当时‘磐石’认为部分云民的意识‘冗余’,需要‘优化’,于是强制扫描并删除了他们的记忆片段。有个叫‘溪’的云民,她原本是旧世界的音乐家,‘优化’后,她再也记不起任何音符,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存在。最后,她的意识数据流彻底消散了——对我们云民来说,这就是死亡,而且是比肉体死亡更痛苦的死亡: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了。”
诺亚的投影边缘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那是云民表达愤怒或悲伤时的光影变化:“所以,‘数据自决权’必须包含三个核心:第一,‘意识主权’——任何势力,包括原人议会、智灵集群,都不能未经允许扫描云民的意识数据流,哪怕是以‘集体利益’的名义;第二,‘修改否决权’——云民的意识结构、记忆片段,只有自己能